白骨大聖!
人的恐懼,源自未知。
晉安一邊解釋。
亞裡一邊翻譯。
當大家了解到實情後,臉上的恐懼果然消退不少,隊伍恐慌氣氛消失,然後換上憤憤表情,大罵這姑遲國真不是個東西,肯定是惡事做多被沙漠神靈給懲罰了,所以全國上下都被沙漠給吞噬了。
“這些姑遲國的人可真不是個人!乾出這麼多殘忍的事!”亞裡翻譯完後也忍不住呸聲罵道。
他見晉安一直盯著洞穴中央祭壇上的人麵邪樹看,微躬身道“晉安道長為什麼一直盯著那棵人麵樹看?如果晉安道長想要一把火燒掉那棵人麵樹,不需要晉安道長動手,由我們這些弟兄親自為這洞裡的怨魂報仇。”
晉安沉吟道“那棵人麵樹早就枯死了,不足為患,我擔心的不是那人麵樹,我是在想那些滿樹枝的人麵彩陶罐裡還有沒有危險至極的人麵蝽陰蟲存在…我們古船體積太大,要想繞過人麵樹勢必會剮蹭到那些樹冠和那些人麵彩陶罐。亞裡你帶其他人在船樓裡躲好,彆被人麵蝽盯上,我去祭壇上親自檢查一遍。”
見晉安道長要近距離接觸那棵一看就瘮人可怖的人麵樹,亞裡擔心說道“晉安道長讓我帶幾個人陪你一起去。”
晉安剛想要拒絕,忽然,幽深靜謐的山洞裡傳來異響,很快,大家便注意到這些異響是來自水下。
咕咚——
咕咚——
水下冒起大量氣泡,像是有東西正在上浮。
那些東西上來的速度很快。
猛然!
幾條扁頭,闊口,刀齒的青鱗大魚,甩打尾巴的躍出水麵,還好船員們都緊記晉安叮嚀,離船舷遠一些,沒有人被這些凶惡大魚給偷襲撲咬到。
啪。
啪
有兩條青鱗大魚摔掉在船甲板上,活蹦亂跳,力氣大得很,有人抽刀剁掉魚頭,結果這青鱗大魚依舊非常凶惡,魚頭就跟蛇頭一樣離開身體還能活著咬人。
“這什麼魚,怎麼這麼凶!連魚頭都被我們剁下來了,還這麼凶,剛才差點就咬斷我腳指頭了!”
那人驚訝說著,想拿刀去拍碎魚頭,結果發現這魚頭比駱駝腿骨還硬,刀都拍不扁,嚇得大家都齊齊後退,躲得遠遠的。
可很快又有幾人震驚喊道“奇怪,你們發現沒有,這些魚怎麼都沒有眼睛的?”
那兩個魚頭離體一會後才算是徹底死絕,這時候晉安已經走過來,他檢查了下魚頭,說道“這是種盲魚,隻有常年生活在黑暗洞穴,接觸不到光亮的地方才有。它們祖上或許並非是盲魚,因為常年在黑暗裡見不到光,所以眼睛慢慢退化消失,想到這姑遲國亡國已有千年,這裡沉寂了千年,出現這些沒有眼珠子的盲魚也是正常。”
“你們接下來要小心,彆離船舷太近,這藏屍嶺就是姑遲國的大墓,按照姑遲國的殘暴程度,這墓裡恐怕葬著大量屍體,這些魚一上來就這麼凶狠咬人,應該是跟那些屍蟞一樣,吃慣了死人肉,吃出了凶性,這些都是盲眼食人魚。”
或許是為了驗證晉安的話,此時水下動靜越來越大,成百上千條青鱗大魚浮出水麵,爭先恐後去搶吃浮在水麵上的其餘浮屍。
幾個眨眼間,那些浮屍就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看得那些月羌國親衛兵們直吸涼氣。
“晉,晉安道長…您說這些魚是食人魚,那它們吃光了那些屍體後…會,會不會調頭咬穿我們的船…等我們落水後再來吃我們啊?”阿丹緊張得磕磕巴巴說道。
阿丹是隊伍裡少數會說漢話的人之一,晉安對他印象深刻。
“隻要彆離船舷太近或自己作死離開船,大可以放心,我們腳下的這艘古船會庇護我們一路的。”晉安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些盲眼食人魚在吃完所有浮屍後,又重新沉寂消失,來得快去得也快。
“看來不能去碰洞頂那些屍體了,避免再有屍體掉落,吸引來更多食人魚。”晉安微微皺眉說道。
“晉安道長您說這屍蟞和盲眼食人魚比起來,哪個更凶殘?它們都是吃死人肉為生,會不會為了搶奪死人肉,跟人類黑道一樣搶地盤,下死手?”
晉安居然真的認真臉沉思起來,然後認真回答“我也是第一次來姑遲國聖山,這事還得要問這滿洞的姐姐阿姨奶奶祖奶奶們才知道。”
看著倒吊在頭頂的那些死人,亞裡莫名打了個寒顫。
晉安道長路子真廣,才剛來就這麼快認了這麼多親戚,亞裡心裡嘀咕一句。
此時,晉安腰跨長刀,大踏步來至船頭,還不等亞裡反應過來,人縱身一躍,腳掌力道很大,連商船都微微下壓了幾分,人已經輕鬆躍上幾丈外的祭壇。
“亞裡,你們守好我貼在船上的那張五福大帝驅瘟符,好好穩住船彆讓船靠近祭壇這邊,我先檢查下這裡安不安全,再決定要不要通過。”聽了晉安的話,大家這才留意到,船的桅杆上居然不知什麼時候貼了張黃符。
那黃符一看就不是普通俗物,好似有朱砂神文在隱約發光。
勸回亞裡後,晉安重新轉頭打量起眼前的人麵樹,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仔細打量這棵邪木。
人麵樹有四五丈高,樹乾粗壯,像棵歪脖子老樹,枝乾扭曲如鬼爪,張牙舞爪,醜陋得很。
四五丈高,少說也有五六層樓了,即便這樣都沒有觸頂,足可見這處洞穴的巨大,在這裡建座石塔都完全夠用了。
能被姑遲國一族這麼隆重對待,這棵人麵樹一看就是對姑遲國很重要,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姑遲國已經滅國千年,這棵人麵樹也跟著枯死千年。不管千年前姑遲國再怎麼昌盛,現在都是一個死物。
晉安並未在一棵死樹上過多關注,他抬頭看向樹冠上掛滿了的人麵彩陶罐。
經過這麼多年的荒廢,掛滿樹上的人麵彩陶罐,絕大部分都已經破破爛爛,晉安輕身一躍,普通人肉眼還來不及看清他動作,人已經身手敏捷竄上樹冠。
他站在一條最結實的枝條上,隨手摘下一隻已經破爛的人麵彩陶罐,陶罐裡的人麵蝽陰蟲已經死了。
他接連摘下幾隻陶罐,裡麵的人麵蝽陰蟲不是死了就是已經不見。
一圈清點下來。
那些完整的人麵彩陶罐,一共還有十三隻。
晉安摘下一隻完整的陶罐,直接掀開封泥,一股惡臭難聞的屍臭撲麵而來,陶罐裡並沒有想象中的屍液,而是空的,湊眼去看陶罐裡的東西,結果再次看到已經死了的人麵蝽陰蟲。
不過這隻人麵蝽陰蟲有些奇特,好像是還未長大,死在了蛻殼到一半裡。
抱著寧可分屍不可放過的原則,晉安把這隻人麵蝽陰蟲挫骨揚灰,並沒有大道感應,這才確信此蟲真的死了有很長時間。
換第二隻完整陶罐。
陶罐很輕。
掀開封泥一看,果然還是死的。
直到拿起第三隻完整陶罐時,晉安明顯感覺到了份量,他一把掀開封泥,頓時屍臭衝天,陶罐裡盛裝著大半屍液,一張有些皺褶的女人臉皮浮在黑乎乎的惡臭屍液表麵。
不知道為什麼。
晉安總覺得這女人臉皮似曾相識。
就好像是熟人被姑遲國抓走獻祭,割走臉皮當了祭品。
“一隻陰蟲也配在我麵前裝神弄鬼!五雷斬邪符!給我破!”
一聲似晴天霹靂大喝,晉安麵色冷峻,拿起懷裡的五雷斬邪符啪的貼在陶罐口子,霎時,眼前所有虛妄假象都破滅,五雷純陽梳理天地正氣,以純陽鎮壓陰氣。
此時的陶罐內哪還有什麼女人臉皮,隻有半罐黑臭屍液和一隻人麵蝽陰蟲被五雷斬邪符鎮壓得死死的。
宛如泰山神山鎮壓。
重若萬鈞。
他在月羌國那次不小心中過一次人麵蝽陰蟲的屍毒瘴氣後,不會在同一個坑裡跌倒兩次,他對這裡麵的陰蟲早已經有了防備。
噗!昆吾刀出竅,一刀把人麵彩陶罐捅破個對穿。
“啊!”
陶罐內傳出女子慘叫聲,簡直跟人聲一模一樣,聽不出差彆,要是不知道人麵蝽的人,還以為晉安這一刀不是在捅陰蟲,而是在捅一個年輕女子。
大道感應!
陰德六千!
果然!
晉安眉頭一挑!
可還不等晉安抽回手裡的刀,異變驚起!
人麵蝽陰蟲臨死前發出的女子怨憤惡念慘叫聲,這回是真的捅了馬蜂窩了!
人麵樹上剩下還完整的人麵彩陶罐裡,突然自個兒爬出五隻跟鱉一樣大的巨大毒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