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喇叭甕底部離地麵大概有三四丈高,沉厚黑棺被幾根粗麻繩,懸空釘在土壁裡,棺頭四根麻繩,棺尾四根麻繩,穩固不晃。
而在黑棺的底下,擺著一張長凳,長凳落滿很厚一層灰塵,長凳上擺著一隻海碗,海碗裡已經接了半碗的屍水,但這屍水並非烏黑,而是透明,並非雜質或生蛆,而是無暇,並非惡臭,而是馥鬱清香。
剛才就是這一幕引起晉安詫異,所以才喊見多識廣的老道士下來幫他一起看看這棺材的來曆。
“奇哉怪哉!”
“真是奇哉怪哉!”
老道士圍繞長條木凳和懸空吊著的棺材,來回轉悠,一邊打量一邊不住搖頭,居然連他都未能看出這棺材的來頭。
“小兄弟你彆看這口棺材烏漆發亮,還很新,這是因為這裡本就是養屍地,屍氣通濕氣,棺木吸了屍氣,不隨著時間變遷而腐爛,反而被養得曆久彌新。”
晉安皺眉,麵色一厲“如果連老道你都看不出黑棺和碗中屍液的用途,那我們直接開棺,看看這棺材裡到底有什麼!”
老道士還沒反應過來,晉安兩腳微分,左手抓住老道士道袍,右掌托舉棺尾,然後發力一拍,重量有千斤的沉重棺材,直接崩斷繩索,連人帶棺材一起飛出喇叭甕土坑。
老道士就像竄天猴一樣,被晉安帶出喇叭甕。
啊——
老道士措不及防的驚叫聲,在上窄下寬喇叭甕裡來回不斷回響。
咚!
千斤棺材重重落地。
晉安手掌升起火毒內氣,圍著棺材蓋縫隙一抹,熔化墨鬥彈線,然後手掌一拍,普通人要想抬動都困難的棺材蓋直接滑落一旁。
轟隆!
募然,棺材鋪上空炸起一聲春雷,似乎有雷公電母在視察天地時發覺到此地有古屍出世。
但是春雷隻響了一聲。
棺材裡躺著的是具老屍,老屍沒有想象中的腐爛,除了皮膚有點青白,幾乎與活人無異,老屍雙眼被黑線縫上,麵部肌肉並沒有一個人臨死前的驚恐,害怕,絕望,反而是略帶哀傷的思念。
晉安之所以能在一個死人臉上看出這種表情,因為不久前,他才在田滿貴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也不知道棺材裡的人臨死前最後一刻最思念的人是誰
老道士站穩後也湊過腦袋來看“兩隻眼皮被人縫上,這風格有點像綠林的作案手法。那些綁匪山賊怕死者晚上會來索命,殺完人會把人的兩隻眼珠子摳掉。”
晉安擰起眉頭,來回觀察老屍“這人是活著的時候,被活生生縫上眼睛的。”
要判斷一個人的傷口,是生前傷口還是死後傷口,看傷口附近有沒有發炎、淤青、腫脹。
而棺材裡的老屍就具備了這些特征。
晉安又有了新的發現,眉頭又一次擰緊“棺材有不少指甲抓痕,這人不僅是生前被縫上眼睛,而且還是活葬的。”
“這真是造孽!”老道士忿忿,然後念經超度。
“小兄弟,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找上前麵幾任棺材鋪老板問問,看是誰埋下的?”
晉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