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屍匠“萬物有道,陰陽有序,世間萬物各行其道,才能不陰陽對衝,活人有活人的陽關大道,死人有死人的黃泉大道。而雄雞應朱雀,寓意太陽,屬於天地純陽神物,雄雞打鳴,生機蓬勃,死人要為活人讓路。”
徐老爺麵露欽佩“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想不到縫屍匠還有這麼多門道,今日大開眼界。”
縫屍匠再讓晉安幫忙,把屍體抬回棺材並封好棺,然後讓自己的孫子帶路,帶客人們去後院廂房休息。
王大爺和王大剛麵色猶豫,抬頭看了眼外頭天色,這個時候天還沒大亮,不適合趕夜路,商量了下,決定小睡一會,等天亮後再上路。
因為這次人比較多,後院廂房住不下所有人,最後是讓大夥打大通鋪擠在兩間屋子裡。
老道士和其他人一樣,沾到枕頭就呼呼大睡,不多久,兩間廂房裡傳出如蛤蟆一樣的此起彼伏打呼嚕聲。呼嚕聲,磨牙聲,脫掉鞋子後的腳臭味,讓晉安一點困意都沒有,向縫屍匠打過招呼後,開始閒逛起西蔡村周邊。
或許是因為連續趕路,大家都非常乏累,這一覺,睡到天昏地暗,縫屍匠孫子中午來喊大家吃午飯,大家仍舊睡得很死。
最後隻有晉安和徐老爺幾名隨身家丁護衛出來吃飯。
等到再次天黑,吃晚飯時間,大家才睡飽醒來,當王大爺、王大剛發現自己睡過頭,一陣懊悔,想要連夜趕路,最後被眾人勸了下來。
“晚上黑燈瞎火,能趕多少路,還不如今晚養精蓄銳,明早早點出門趕路。再說了夜間趕路也不安全,萬一碰到餓昏頭的豺狼虎豹下山覓食,拉著個沉重棺材的你們想跑也跑不掉。”
在大家的勸說下,王大爺和王大剛決定再住一晚。
那位徐老爺兒子的屍骨有些麻煩,材料還沒備齊,並不在今晚縫屍,因為白天睡了一天覺晚上並無困意,吃過晚飯後,大夥各自散開,有人吃完飯回廂房安靜待著,有人吃完飯外出散步消食,有人坐著閒聊。
晉安和老道士舉著燈籠,在空曠的西蔡村閒逛起來,見周圍無人,老道士這才低聲問晉安,白天逛西蔡村時有什麼發現?
晉安“的確有些發現。”
“哦?”老道士看來。
雖然老道士手舉燈籠,可昏暗燭光在農村夜晚裡照明有限,出了幾步外,黑咕隆咚一片,悶熱夏天連絲涼風都沒有,四周樹木靜謐無比,如幢幢鬼影張牙舞爪,扭曲猙獰。
“白天逛西蔡村時,我發現一個細節,這西蔡村有老弱婦孺,唯獨沒有七八九歲左右的女童。”晉安說出自己的發現。
嗯!
老道士表情驚訝。
老道士並不糊塗,馬上猜到晉安是話中有話,低聲說道“小兄弟你是懷疑這事跟半年前的雙屍混縫有關?”
“嗯。”晉安點頭。
“老道你還記得縫屍匠保存在大堂供台上的那副字畫嗎?你有什麼看法。”
老道士撇嘴“老道我能有啥看法,小兄弟你是明知故問,老道我的看法不就是小兄弟你的看法嗎,咱爺倆什麼時候二心過。”
晉安突然牙疼的齜牙,這老道士十句話裡總有一句話占下他便宜。
晉安假裝沒聽到的自顧自說道“那幅字畫很有可能跟我們在鳳凰鎮得到的那幅字畫一樣,藏著煉屍之秘,得找個機會拿來看看。”
老道士皺眉“那字畫不好取呐。”
“通過老道我的觀察,縫屍匠、縫屍匠孫子,必定會有一人留在大堂裡,除非等大夥都睡著後才有機會拿到。不過現在我們跟人擠大通鋪,人多眼雜,也不方便動手。”
“原本我們隻是跟著石誌平來到西蔡村,想看看這石誌平弄出這麼多事,究竟在搞什麼大陰謀,倒是沒想到在西蔡村有這麼多意外發現,就是不知道這西蔡村還牽扯到多少事。”
“石誌平那狗日的畜牲已經找到,小兄弟你打算怎麼處理石誌平?”老道士話題一轉,提起另一件事。
“該殺的殺。”簡短四字,語氣平靜敘說出來。
淅淅索索——
黑暗的路邊草叢堆突然傳來動靜,老道士舉著燈籠探出腦袋去看,一隻野兔跑出來又迅速鑽到路對麵的草叢裡,老道士收回目光。
“縫屍匠養的那幾頭吃死人肉的陰犬也不能留!”老道士補充一句。
晉安點頭“嗯。”
“煉屍、山水字畫、石誌平、縫屍匠,這麼多線索似乎都冥冥牽連向同一個線索,不老山。”
“老道,你不覺得那幅山水字畫或許就與不老山有關嗎?”晉安提起另一件事。
老道士一愣。
晉安“老道,你說你曾見過山水字畫上的山川,看來這找出不老山的位置,還得靠老道你。”
老道士苦惱撓撓頭“單憑一幅山水字畫線索太籠統了,老道我隻是說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可能見到過也可能不一定真見過…畢竟按照鳳凰鎮走陰人的說詞,住在不老山上的都是長生不死老怪物們,那可是個千年王八精紮堆的大凶之地,正常人應該是接近不了的。”
麵對晉安笑而不語看過來的目光,老道士被看得有點頭皮發麻,最後無奈攤手說道“老道我儘量每天多抽一些時間努力回想。”
“不過…假如每天都有一頓羊雜麵或是羊肉卷羊腦火鍋補身子,吃形補形,說不定哪天突然就才思敏捷,靈感噴發,一下子就回想起來了,嘿嘿……”
晉安無語看著幾句話不離吃的老道士。
兩人邊說邊逛著西蔡村周邊,不知不覺走到西蔡村村口,發現今晚這裡挺熱鬨,不少村民手舉火把聚集在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