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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司露頭疼欲裂,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從窗戶的雕花來看,應當還是在王宮裡。
屋內門窗緊閉,密不透風,很是昏暗,隻點了幾盞風燈,發出幽弱的燭光,司露環顧四周,發現每一處門窗都落了鎖,她出不去了。
更可怕的是,她想下床,卻發現腳腕被細細的銀鏈鎖住,拉扯之際,發出叮鈴的脆響,她又驚又怕,生生跌倒在堅硬的地板上。
是誰將她擄至此地
昏暗中,司露心若擂鼓,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呼延海邏
心下第一個念頭便是他,可如此謹慎的做派又不像是他的作風,擄她那人明顯是盯了數日梢、尋到最佳機會才動的手,不然,怎會知曉她每日出入王宮,還一路跟到街市,趁小巷中四下無人才動手。
若是呼延海邏要擄她,那定會是最簡單粗暴的擄法,不會這麼大費周折、小心翼翼。
那會是誰
司露心下猶在盤算,門外卻突然傳來了動靜。
由遠及近,是兩人的說話聲。
她渾身一凜,猛地坐直身子,豎起來耳朵細聽。
而王後殿中,春熙發現司露遲遲未回,急得團團轉,到了日上三竿,宮門口馬車回來,車夫卻說沒等到人時。
春熙腦中轟的一聲,徹底崩塌了。
司露定然是出事了。
她攥緊了拳頭,渾身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她提步轉身,往宮中奔去,腳步越來越快。
她腦中的第一反應便是,司露極有可能又同上回一般,被呼延海邏擄去了。
她焦急跑去王殿,來不及抹汗,噗通一聲跪在殿門外哀求,“奴婢求見可汗。”
侍衛阻攔道“可汗靜養期間,不見任何人。”
春熙一時情急,對著殿門高喊“事關可敦,事情緊急,還請可汗一見”
殿門開啟,巫醫走出來,冷冷斥退她,“何人膽敢在此吵鬨眼下就算是天塌下來,可汗也不會見任何人。”
春熙哭求無果,又因吵擾到可汗清淨,被侍衛們舉劍驅走。
她無路可走,又告求無門,默默垂下眼淚。
眼下,還有誰能幫公主呢
上一回
她默默回憶著,腦中倏地靈光一現。
還有一個人
許是感到了希望,春熙腳下如生風。
飛也似地朝前奔跑起來。
她要去求五王子
呼延海莫。
金光璀璨的正殿之中,呼延海莫衣襟半敞,發冠歪斜,正靠在軟榻上半眯著眸子假寐。
午後稀稀疏疏的陽光灑進來,流淌在他豐潤飽滿的肌肉上,似鍍了一層碎金。
他並未入睡,而是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他的拇指搭食指的在蛇戒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轉著。
二王子那個蠢貨已經活得夠久了,
該出局了。
“五王子,求你救救可敦。”
驀地,一道哭求聲自殿門外傳來。
呼延海莫緩緩坐起身子,望向門外。
侍從前來稟告,說是可敦的侍女跪在門外求見。
“讓她進來。”
呼延海莫坐直身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來人。
春熙跪在殿中,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自己的種種猜測統統說了一遍。
懇求他能出手相助。
“五王子,您是好人,上一回您便救下了我們公主,公主回來後對您感恩戴德,這一回,您可以不可以再幫公主一次”
倒是個會說話的,同她如出一轍。
呼延海莫的指尖在蛇戒上轉過一圈,突然便有了盤算。
能做出此事的,不會是呼延海邏。
這樣陰暗的手筆,倒是像極了他的母親,她從前便做過這樣的事,當年三王子就是被她用這樣的法子,趕出王城的。
這一回,她定是故伎重演。
而她的目的,想必還是為自己的兒子鏟除攔路石。
那不如
就讓她的兒子,變成那塊被踢出局的石頭。
呼延海莫如此想著,目光深邃不見底,嘴角幾不可見的微微揚起。
到時候,該多有趣啊。
王宮內,一處偏僻的院落內。
四王子行色匆匆,他今日打扮得格外用心,織金錦緞胡袍,墨發高高束起,垂下數條長辮,結著金佩、環扣,渾身上下光彩熠熠。
此處偏僻,尋常無人經過,曲徑通幽,佳木蔥蘢,在花木掩映處,有間隱蔽的偏殿。
四王子瞧見那處偏殿,當即火急火燎,飛奔似的趕赴而去。
可身後兀然傳來的呼喚,生生絆住了他的腳步。
“四哥,這麼著急,是要上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