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時,他的腳步再無半點醉漢的踉蹌,而是變得格外穩健、大步颯遝。
胡悅客棧
當呼延海莫灰頭土臉,蓬頭垢麵回來時,所有的手下都驚呆了,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這還是他們的陛下嗎
滿身的泥濘風塵,狼狽至極,額上
、臉上還帶著血痂,觸目驚心。
究竟是經曆了什麼,才讓平日顏容峻整、英姿勃發的帝王,變成了這副市井乞丐的模樣
若是不知道的,說不定還會以為此人是大街上的瘋子。
在手下們不敢置信的目光下。
呼延海莫一言不發,徑直去到盥室,一番沐浴盥洗後,換上了華麗的袍子,又一絲不苟地束好墨發,帶好玉冠,從屋中走出來,讓人眼前一亮。
眾人瞧見
他們的帝王重新變得器宇軒昂,英氣逼人,風度翩翩。
整個人的氣場,竟似從前在北戎一般,滿身的王者威儀,雷霆萬鈞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呼延海莫走到眾人麵前時,一雙長眸似是洗去了平日的晦暗和蕭瑟,是眾人從未見過的神采奕奕、精神煥發。
要知道,他們的陛下,自神女獻祭後,可是三年都沒有如此精神振奮過了
“眾部將聽令。”
呼延海莫甫一開口,便是揚聲宣令,那神情肅穆地宛如臨上戰場前,排兵布陣、調兵遣將一般。
“是。”
眾部下高聲應是,身板挺得筆直,被他們的帝王所感染,也變得目光灼灼、心神振奮起來。
一瞬間,滿屋皆是蓄勢待發、鬥誌昂揚的氣氛。
見眾部下豪情滿滿,呼延海莫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他現在確實有一場仗要打,還是一場難度極高硬仗
這一仗,便是要迎回司露母子,迎回他的皇後和公主
呼延海莫嗓音朗朗,首先將這個重大的消息宣之於眾。
“朕要你們,隨朕一起,迎皇後和公主還朝”
此言一出,眾人幾乎驚掉了下巴,一時間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什麼中原神女皇後還活著”
“公主皇後誕下陛下了骨肉”
部下們個個不敢置信,呼延海莫為了打消他們的疑慮,信誓旦旦說道
“是的,那孩子長了一雙同朕一模一樣的眼睛,是朕親眼看到的。”
聽呼延海莫這麼說,眾人反應過來,確認此事不假,都激動不已,歡呼起來。
“那可這是天大的好消息”
“天佑陛下、天佑我國啊”
“一夕之間,我朝不僅有了皇後,還有了一位公主,這可真是件前所未有的盛事”
一番激動雀躍過後,眾人眼神皆變得堅毅,齊刷刷抱拳對呼延海莫道
“陛下儘管差遣,哪怕赴湯蹈火,屬下們也在所不辭。”
呼延海莫欣慰地點點頭,開始安排布置。
“明日起,你們便去司平侯府外各處潛伏,一旦發現皇後的蹤跡,就悄悄跟隨,查明去向,回來再與朕稟報。”
眾人齊聲應到“是,屬下遵命。”
呼延海莫不難猜到,司露定是刻意隱藏了蹤跡,才會讓他在司府周圍各處打聽後,都沒有得到半點蛛絲馬跡。
好在讓他見到了安兒。
對,就是安兒,那奶娘就是這麼喚她的。
如若不然,他可能就要放棄找尋了。
昨日,他以為司露身死,大受打擊之下,喝了一夜酒,心也跟之去了,無人知曉,他甚至生出了輕生尋死的念頭。
好在上天垂憐,冥冥中竟讓他看到了安兒。
呼延海莫想起司安,就心痛如刀絞。尋到司露,他定要問一問她。
為何這麼對他這麼狠心,為什麼要把安兒藏起來,讓他找不到她們母子。
是夜,春來醫館外,夜風清涼,夏蟲唧唧。
司露方走出門庭之外,便迎上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勁裝女子。
是數月未見的春草。
司露目光瞬間盈亮,一把握住她的手,關切詢問“春草,怎麼樣,一切都好嗎”
為了調查當年長公主的死因,春草入宮蟄伏已有數月。
當年長公主對她亦有恩情,所以在得知長公主之死有蹊蹺時,她第一個站出來,義無反顧地投身進了宮去。
此刻,濃濃月色下,春草大半張臉隱在鬥篷下,看不清神色,她回握住她的手,壓低了嗓音、極其隱秘地同她道
“姑娘,我們先進屋,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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