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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山,準備上場。”
貓又育史的聲音像是刺進雲層中的一道銳利光束。
刺得人眼睛生疼。
黑發自由人被電到一樣渾身一顫,差點沒站穩朝前倒去。
夏目眼疾手快撈住他。
琥珀色的眼瞳直視著黑發少年的眼睛,夏目抿了抿嘴唇,開口道
“芝山。”
“你不能倒下,你是夜久學長的接班人,你要替夜久學長將這場比賽打完。”
小自由人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夏目接著道
“想想你平時做的那些訓練,還有夜久學長對你的稱讚。”
“我想,沒有人比他更加相信你了。”
一字一句像是一道道錘子錘上了自由人的心。
死死扣進手掌的指甲稍稍放鬆了一些。
急促的呼吸慢慢變得有規律起來,雖然還是同樣的粗重,但不像最開始那樣無比慌亂無措。
貴誌說得沒錯,如果夜久學長無法上場,那麼整個音駒能夠上場擔任自由人的也隻有他一個了,要是他沒法承擔下夜久學長傳下來的接力,音駒的努力就會全部前功儘棄,大家拚了這麼久才領先的優勢也會蕩然無存
絕對不能讓大家的心血白費
這是音駒最後一次能夠打進春高的機會不能失誤在他手上
夜久衛輔死死咬著下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知道貓又教練是為他好,也是為了音駒整支隊伍好,但他還是不甘心。
他並不是不甘心芝山優生替自己上場。
他隻是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再注意一點腳下。
明明跑過去的時候早就應該有預料了不是嗎
這麼一點小小的細節,要是他能夠早點注意到的話會不會就和平時一樣了
和平時一樣有驚無險。
在列夫那小子顯擺的時候還會對著他來一腳讓他不要這麼臭屁。
他這三年時間裡,可是一直很關注自己的身體健康啊。
早睡早起,每天運動前都老老實實地做熱身,賽後也會固定拉伸,沒有一天訓練缺席。
就是因為自己是音駒的自由人,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知道自己接下的一傳絕對不能垮下來。
誰能想到偏偏在這種緊要關頭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
要是在比賽將要結束的時候受傷他也無話可說,可是現在距離第一局結束還差了兩分,距離第二局
他甚至不敢想比分會變成什麼樣。
“對不起”他朝著隊友們方向,特彆是黑尾鐵朗那一塊,重重地喊了句。
“對不起了”
半分鐘的時間足夠黑尾鐵朗管理好表情。
他單手叉著腰,表情和平時彆無二致,“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他輕描淡寫地聳聳肩,“夜久你平時操心操得夠多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深色幽潭一般的眼瞳閃過一道鋒芒。
“偶爾在場下看看我們取得勝利也不賴。”
“就當是,在全國大賽前的短暫休息吧。”海信行也說道。
在芝山優生被直井學和犬岡走架著朝後轉的一瞬間,黑尾鐵朗和海信行表情變了。
嚴峻,危險。
這場比賽,必須要贏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觀眾席上,社畜組們痛心地搖搖頭。
“這也太多災多難了。”
“音駒今天真的好艱難”
烏野高中,多媒體放映室。
中午因為隊伍裡的單細胞吵架被罰而錯過了前麵一部分比賽的烏野選手們一調出來直播,就看見了夜久衛輔被犬岡走和直井學攙扶著朝後方走的畫麵。
烏鴉們
他們是進入到什麼循環了嗎
也不對啊,音駒都換隊服了,怎麼著也不能是情景再現吧
小心臟選手東峰旭的穀地仁花從一眼看到直播開始人就已經碎了。
清水潔子菅原孝治和西穀夕正努力將他們拚回去。
彆說兩個小心臟選手碎了,他們其他人也要窒息了。
武田一鐵一邊給自己掐人中一邊說“這要是換到我們隊伍裡就是在東峰或者田中受傷下場後西穀也接著下場”
這種程度的烏野彆說打白鳥澤了,碰到青葉城西伊達工業甚至條善寺都會被打壓得死死的吧
日向翔陽的臉皺成了一團“要是noya桑不在隊伍裡嘶”
根本不敢想象沒有noya桑的烏野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東峰旭東峰旭已經碎得拚都拚不回去了。
“夜久下場了,對音駒來說是一個致命性打擊啊。”澤村大地語氣沉重。
夏目影響不大,比賽中還能上場輪換著發球,但看夜久這個樣子是絕對接不了球了。
正說著,大屏幕裡貓又育史就換下了夜久衛輔。
“啊,果然換人了。”烏養係心長長歎氣。
西穀夕回了一嘴說“不過芝山的話,他的接球技術也還不錯,雖然有些地方還很稚嫩,但在音駒當自由人,我這邊是認可的。”
烏鴉們麵麵相覷。
那個存在感一直不高的一年級自由人嗎
西穀noya桑居然對他評價這麼高
要知道,西穀夕作為在國中時期榮獲過宮城縣“最佳自由人”稱號如今也是在整個人宮城高中排球界相當有名的自由人,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認可”可不是一般的“認可”
而且前綴還是那個以防守出名的音駒
“那接下來的比賽”應該或許也不用太過擔憂
“也不好說,芝山他情緒上來的比較慢,而且性格上和旭
學長有一部分重合。”西穀夕回憶道。
眾人將目光投向安詳閉上眼睛的東峰旭。
懂了,容易碎是吧
“根據之前黑尾給我透露的情報來看,戶美正好是那種善於控製人心的隊伍。”澤村大地道。
“控製人心怎麼控製”田中龍之介好奇。
“用線嗎跟木偶一樣”日向翔陽接力問道。
“笨蛋,怎麼可能”月島螢嗤笑一聲,“還能怎麼控製肢體動作和語言啊。”
這才是最常見的“控製手段”吧。
“月島你怎麼這麼清楚”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常識而已。”
隻是真正能夠在比賽中靈活運用出來的人並不多。
這需要對對手足夠熟悉,還有對人心的把控。
澤村大地突然想到一件事。
“之前黑尾和我說每年他生日當天都會出一些事情”
眾人又將目光挪到了屏幕上。
不管怎麼說這事也太大了點
潛尚保有些無措地站在球網前,還是一張麵癱臉,但表情卻添了幾分空白與慌亂。
他朝著夜久衛輔方向雙手合十彎了幾次身,做出“對不起”的口型。
他確實沒有設想過這種情況。
第一次上正式球場,就出現這種情況,而且扣出這球的人還是他自己。
即便知道這是多方巧合造成的意外,他還是很無措。
夜久衛輔也衝他點點頭,右手朝下壓了壓。
表示這事不怪他。
同樣在自責的灰羽列夫已經快變成蛋花眼了。
一個勁地盯著夜久衛輔這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天知道他會不會突然變成木兔二號陷入消極狀態。
夜久衛輔長歎一口氣,心裡暗道一聲自己是做了什麼孽。
緊接著對一年級灰發副攻比了個大拇指,朗聲道“列夫剛剛那球扣得很好哦。”
混血小獅子癟嘴“可是夜久學長你剛剛壓根沒看見”
“那就再扣一球,現在我有足夠的時間看你扣了。”夜久衛輔語氣已經回歸了平日裡的清亮狀態。
“不能打得比剛剛差,聽到沒”
三句話,哄好小孩
音駒男媽媽小課堂
灰羽列夫握住拳,蛋花眼也秒收了回去。
“沒問題夜久學長我接下來的每一球扣得都不會比剛剛那球差”
二人對話過程中,大將優和教練大水清心比了個手勢,後者立馬叫暫停。
這時候叫暫停一方麵是給自家隊友做一下心理輔導讓他不要過於自責好繼續後續的比賽,另一方麵,戶美在音駒選手受傷後叫暫停,何嘗不是一種“關愛對手”的行為呢
大將優看了眼裁判方向,又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
雖然有點
對不起音駒的自由人,但這也不失為一次在裁判麵前刷好感的機會。
畢竟他們也是真心實意地道歉了。
釋放善意和利用善意並不衝突。
隻要能夠達成目標,不管是利用人還是被人利用互惠互利,他們都乾得出來。
蛇蛇的心眼多。
但蛇蛇隻是想打進春高而已。
“戶美叫停的這個時間很巧啊。”
“嗯,音駒現在應該還有點亂,叫給暫停正好讓他們緩和一下。”
“這群人還怪好的呢。”
“對啊,音駒這會兒可還領先了他們兩分,差兩分就到局末點了。”
不說原本就被刷了一波好感的裁判,原本那些站在中立的觀眾們也對戶美升起了一些好感。
孤爪研磨收回自己看向戶美隊伍的目光,幅度很大地皺了皺五官。
戶美這個時候喊暫停時機也是卡得正正好,又有了休息機會,還向裁判和觀眾賣了個好,做足了好人。
他和黑尾鐵朗兩個交換了下眼神。
後者微微頷首。
看戶美的架勢,後續應該還會有類似於之前“喊出界”的事件。
孤爪研磨給隊友們使了個眼色,貓貓們迅速又圍作了一團。
既然戶美喊了暫停,音駒自然也不能完全不利用這個機會。
不然多吃虧。
雖然接連遭受打擊,但音駒選手們骨子裡的默契讓他們在收到信號後立馬聚攏。
“等下戶美大概率會將矛頭對準芝山。”
“我”小自由人又開始緊張了。
山本猛虎哈哈一笑,上手揉了一把芝山優生的腦袋。
“你在擔心什麼,你可是夜久學長蓋章認證過的接班人,不相信自己還不相信夜久學長嗎”
“芝山”坐在地上接受緊急包紮的夜久衛輔衝他揮了揮拳頭,被汗水浸濕的臉上展露出的是和平日裡一般無二的爽朗笑容。
眾所周知,音駒裡會演戲的人數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