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天魔演法,展現無邊天宮盛景,道氣巍然,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麼真仙降世。
可是在蘇徹與燁虎這般有識者看來,其中卻醞釀著無邊的凶險。
天人九法之中,有一根本法則名為“超拔”,代表著修行人的“果位”,也就是超越凡俗的距離。
此法可以說是魔門落腳根本,也是修行人最大的心魔所在。
誰不想成佛作祖,號令一方天地,逍遙自在以至無極?
在那天宮盛景之中有魔意無窮,在仙家洞府之中等著將修行人的精進之心化為妄境。
一旦進入其中,種種天魔便會悄然退避,而修行人甚至會覺得自家法力修為不斷精進,而天魔隨手可滅。
這便是天魔詭計,傲慢心起,外魔刺激之下,心魔驟升,心欲如衝破大堤的洪水,而無窮外道魔頭便會隨精氣而上。
最終將修行人的本命真元修行法力吞噬一空,化他人之修為成就自我之自在。
他化自在之法,便在其中。
此刻圍繞在虛空縫隙出口處的天魔不知凡幾,蘇徹甚至能夠感受到其中某些強悍天魔的森冷魔識在自己與燁虎身上掃過。
“左兄,你意下如何?”
燁虎望向蘇徹說道。
“闖上一闖。”
蘇徹看著前方天魔組成的幻鏡,心中升起勇猛精進之心。
“燁兄你說此地連通血車地獄,如今此地既然已經破封而出,趕來此地的外道天魔隻會越來越多。不如趁著現在這個機會闖上一番,如果繼續等下去,萬一真有天外劫層次的天魔在此現身,你我恐怕就算是想闖也闖不過去了。”
燁虎不過思量轉瞬的光景便點了點頭。
“好,便和左兄再聯手闖上一次。”
兩人計議已定,然而此刻遠處卻又有變化。
一人手持長幡橫空而來,長幡之上繪有血腥的天魔圖錄,朱紅的篆文此刻正在上麵如蛇一般扭動不休。
此人周身帶著一股妖邪之意,直接邁步走入了那天魔幻境的最中央處。
當即便有仙人向其下拜,更有姮娥前來侍奉,那人也不在意,直接在“群仙”麵前劍及履及,一時之間醜態畢露。
“費長老。”
燁虎看出那人的身份,不由得一聲驚呼。
手持長幡之人,正式北極元宮的步虛高手費辛,他此刻儼然已經遭逢魔染,在一眾天魔演化的幻象之中自得其樂,周身不住地聳動,口中汙言穢語嚎叫不絕。
“貴宗的步虛高人都變成如此下場,一定是天外劫下手。”
蘇徹看著燁虎說道:“燁兄,你我此番怕是要立即動身。”
燁虎再無猶疑。
兩人剛要動身,前方卻有一道虹光降落。
一個麵色枯槁的老道士在二人麵前現出身形。
“好膽,”
蘇徹一見來人,回風枯雪劍氣當即便要出手。
來人不是旁的,正是之前被蘇徹一劍驚破了膽逃走的老道人。
“且慢。”
那魔靈伸出手來:“在下此來是有一個提議。兩位要出離此間,某也是要出離此間。既然如此,何不同行。”
“同行?”
燁虎一聲冷笑:“你不過一介陰魔,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如果魔門之內也有一條鄙視鏈,那麼天魔和魔門修士最多算是彼此看不過眼,而陰魔和天魔奴族則在這個鄙視鏈的底端。
在天魔和魔門修士看來,他們甚至不能算是修行者,隻不過是某種可以運用的工具。
“陰魔?”
那老道人一聲冷笑:“本座乃是瑤光宮太上長老,九元魔君,你不過一介還丹,還是煉體之輩,老夫在這裡同你說話已經是對你有耐心了。”
“你可以沒有耐心試試。”
燁虎看著它說道:“老子們還是有事情要忙,沒工夫跟你在這裡扯閒篇。”
“我願意拿出來門中的辟魔之法,有此法門,可以保你們輕鬆逃出此難。”那老道士看著蘇徹與燁虎道:“而我的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們必須帶我逃離此間。”
“你覺得我會信嗎?”燁虎反唇相譏:“你們瑤光宮既然能召來這血車地獄,自然就有辦法出去。為什麼要跟我們合作?指定是想跟這些老夥計一起坑我們一道。”
“老夫何等人物,有必要欺騙你們這些小輩。”
“你說破天去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陰魔。”
九元魔靈同燁虎爭辯不休,蘇徹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