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正在閉目養神,這位縣令年紀不過五十歲左右,祖上皆是建康的豪商,家裡花錢在國子監補了個監生。後來放了外官,輾轉各地當了一輩子的縣令。
做過清官,做過貪官,現而今求個舒服,做了個庸官。
他躺在一張黃竹搖椅上,捧著一個紫砂壺吸溜著茶水,手裡翻看著一本前朝的筆記小說。
“參見縣尊大人。”
田主簿見了這位趕忙行禮。
即便是國子監的監生,背後也代表著朝廷,不是他這樣本地的大戶能小覷的。更何況這位老於吏道,衙門裡的大事小情皆是門清。
“回來了?事情辦得順暢嗎?”
他沒有太多的動作,依舊喝著茶水看著手裡的小說。
縣令是一縣之父母,堂堂正正的百裡侯,區區一個主簿,哪怕是坐地虎,也不值得他花費太多心思。
“順暢,拿了幾個妖人,不知道怎麼發落。”
“田主簿,你在衙裡的時間也不短了。老規矩,肯交錢的就打一頓放了。不肯交錢的就給他們長長記性,過了年送去行禦史台表功。”
溫寧縣令將手裡的紫砂壺放下。
“就這些事嗎?”
“還有一樣東西請縣尊過目。”
田主簿說著從懷裡摸出來了一枚黃符,輕輕交到縣令手上。
“縣尊請看,下官已經請人問過,妖人分發的這個符是個固本培元的,的確可以壓製住瘟疫。”
“壓製住?”
“對,喝了符水,一個月可保不會發病。”
縣尊嗯了一聲,重新翻看手裡的書籍,似乎心神又回到了閱讀上麵,隻是他的眉頭卻緊緊皺著。
“所以這是個細水長流的買賣,下官已經尋好了買家,有幾家老號願意代為承銷……”田主簿斟酌了一下語句:“承銷贓物,也算是報效朝廷。”
“對百姓也是一件好事,這符水雖不能斷根,但也可以治病。”
溫寧縣令拿起一枚黃符接著吩咐道。
“既然有了這些靈符,那就不要再讓庸醫們坑害百姓,你帶人去把那些遊醫都抓起來。”
田主簿聽到縣令的話一時有些猶豫。
這分明是逼著百姓們來買這符水。
他是撈夠了就走,可老田家還要在這溫寧縣生根的。
“縣尊,這恐怕衙中人手不夠吧……”
“那就去雇,發下賞格,能捉遊醫到縣衙的,一縷賞銀五兩。”
縣令從搖椅上站起來。
“再派下人去放出流言,凡飲用符水的都是私通妖人,朝廷一定會拿問。有一家抓一家,有一村捉一村。”
溫寧縣令看著田主簿道:“本縣還有一年任期就到了,田主簿,縣丞的位置還空著,你好好做,莫要讓我失望。”
“下官省得。”
田主簿趕緊應道。
不就是絕戶財嗎?
乾,老田家要是不掙斷子絕孫的錢也不會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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