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布置的都是神槍手,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就怕他不敢來啊!”孫淩宇說道。
“三爺聶少,那小子來了!”
忽然,話筒裡傳來一名暗哨的聲音,這暗哨位於相鄰大廈的樓頂,可以俯瞰整個廠區。
四處漏風的爛尾樓裡,很快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
“薑……天!嗚嗚嗚——!”
見到薑天的瞬間,黃靈兒拚命搖頭和呼喊,但嘴巴被膠帶貼著,隻能發出含糊的聲音,眼神裡全是焦急和絕望。
薑天看到她那滿身的傷痕披頭散發的樣子,還有痛苦絕望的眼神,顯然吃了不少苦頭,受了不小的驚嚇,薑天的心頭猛然揪了一下。
對不起,我來晚了。
空曠的樓麵,雜亂地放著鋁合金窗框、混凝土塊以及水泥包和鋼筋籠。
已是深夜,但幾盞擺在地上的礦燈打出道道光柱射在天花板上,有蚊蚋蒙蟲在燈柱周圍飛舞。
薑天距離黃靈兒有百米之遠,但還是能聽到她含含糊糊的嗚咽聲。
黃靈兒拚命地扭動著身軀,拚命搖頭,試圖用眼神趕走那個向他走來的身影。
但嘴巴被牢牢地封住,她發不出一點聲音,絕望中,她眼淚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薑天竟然是一個人來的,他沒有報警,黃靈兒一瞬間又是感動又是絕望。
她剛剛看到他們布置槍手,樓內至少有七八槍,外麵辦公樓的高處還布置了三名狙擊手。
薑天這麼一個人來了,又有什麼用,又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呢?
但她很奇怪,自己竟然很感動,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動。
曾經自己那麼恨她,此時自己的生命都危在旦夕,但依舊不希望看到他來,看到他出事。
“薑天,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多情種子,為了你包養的小情人,竟然不惜單刀赴會!膽子真不小啊!”
突然,聶楓在愣怔片刻之後,高聲怪笑起來。
他的笑容充滿了恨意和戾氣。
下麵廢掉導致變聲,他的聲音更顯得尖細嘶啞,如尖銳的玻璃劃過鐵鍋,分外刺耳。
“你有什麼可怕嗎?”
薑天眼神漠然,如視螻蟻般滿臉鄙夷地道“幾條燒火棍罷了,你以為能傷得了我?”
見薑天如此篤定和自信,甚至察覺出槍手的存在,聶楓也有片刻的愣神,但很快就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你真狂啊,我知道你是高手,但你的修為已經大降了!上次都被我的保鏢砍傷了手掌,你還扛得住火槍?簡直好笑啊!”
而就在聶楓大笑的時候。
旁邊站著的孫淩宇眼神閃過一道利芒,用背在身後的雙手,朝著七八名槍手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十八歲就出道就在街頭上砍砍殺殺的孫淩宇可謂是老江湖了。
當年青雲會就是他一手創建,經曆腥風血雨,後來孫浩失蹤,他又重新出山掌控。
孫淩宇自然明白雄獅搏兔尚用全力的道理。
薑天這貨竟敢單刀赴會,若不是腦袋壞掉了,那就一定有所依仗。
何況薑天傳聞還有點身手?
如果不謹慎對待,沒準就陰溝裡翻船了。
是手槍!
黃靈兒看到隨著孫淩宇的手勢打出,七八個槍手從鼓鼓囊囊的腰間拔出了手槍!
一瞬間,黃靈兒的眼淚就好像決堤的大壩般,晶瑩的淚珠洶湧而出,淚流滿麵。
她多麼想提醒薑天,但她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也做不出一個手勢。
好恨!
好恨啊!
黃靈兒隻能拚命地睜大眼睛,眨動著,用眼神提醒薑天快走,快跑!
可是,她模糊的淚眼看到——薑天的眸光很平靜,甚至有點……疼惜。
“靈兒,閉上眼睛!”
薑天這句話出口時,在青雲會外號被稱“黑皮”的槍手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手槍,瞄準薑天,率先將扳機一摟到底,悍然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