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脅差長一尺八寸,刃麵如鏡,刀鋒窄薄。
以樸木為鞘,覆赤紅皮革作底,摶白珠黑貝成花。又以樸木為柄,裹紅革鏤紋路,嵌珍珠鑲葵鍔,可謂是做工精湛,飽含匠心又華麗無比。
這哪是鍛刀,分明是借著鍛刀之名給半妖送拳拳愛心。
珍珠貝母、金絲銀線,這群家臣下了血本給刀砸出排麵,也是在給半妖砸出體麵,像是為了補足父親對她的忽視一樣。
半妖天生是弱者,被忽視實屬正常。反常的是父親對長子的態度,居然留給他一把天生牙讓他成為雜碎的笑柄,這做法比“忽視”惡劣多了。
嗬。
翻了幾個刀花收刀入鞘,殺生丸沒管冥加緊張的視線,兀自衡量起脅差的大小和重量。
作為大妖後裔,同時也作為西國的繼承者,殺生丸在漫長的成長期中不僅要打熬筋骨、修煉妖力,也要做持械戰鬥的日常功課。
從長鞭到弓箭,從短刀到脅差,從太刀到薙刀練刀最後,他幾乎什麼都學會了,也對如何快速上手陌生武器有了一套心得。
古時的武器自不必說,饒是鐮倉時期新出的五尺大太刀,他也能單手舞出完美的刀鋒,將大妖的冷肅與大太刀的豪邁融合在一起,憑驚人的腕力掌控全局,讓人看不出他是個用大太刀的新手。
不過,大太刀再趁手也隻是凡兵,且在這諸多兵器中,殺生丸偏好的還是太刀,最向往的依然是鐵碎牙。
它不僅僅是力量的象征,也是霸道的初衷。那沉重壓手的觸感,那力量充沛的爆發,那橫掃千軍的威能,那舍我其誰的氣魄鐵碎牙就是他行霸道之路的初衷。
可惜它不在他手裡。
在他手裡的,是用半妖的乳牙鍛造的脅差。
分量還真輕,半點不壓手,比太刀短了有一尺。無論長度、重量和手感都無法與鐵碎牙相比,甚至裝飾太過,完全是給小女孩拿去“玩鬨”的武器。
可它再差勁,至少還能用,比無法殺人的天生牙強了太多。而且,既然是用半妖的牙鍛造的刀,應該能容納他的妖力吧
不如去找豹貓練手,正好試試脅差的威力。
殺生丸看似冷靜,其實骨子裡屬於白犬的好鬥是半分不少。他早就想解決掉豹貓了,苦於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要是有鐵碎牙,他隻需一揮就能解決掉他們,可隻依靠爪牙,豹貓總有辦法逃走。
但現在不同了,他手裡有一把脅差。
想到就做,殺生丸騰空而起,循著風絲尋找豹貓的氣息。見狀,冥加苦不堪言又敢怒不敢言,隻能無奈地爬上鷹怪的背尾隨在後,希望大少爺玩儘興了能把刀還給他。
犬夜叉還等著這把刀啊
“殺生丸少爺你等等我啊”冥加苦兮兮地跟在後頭,“你要去哪兒啊好歹把刀留下來啊”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聲。
他們一前一後在高空掠過,中途偏往另一個方向,很快進入了黑川地界的森林。
落地後,頭頂的陽光被茂密的樹葉遮掩,林中的光線變得很暗,恍若黃昏。風吹來,帶來一陣漿果的腐味和泥土的腥味,中間夾著若有似無的豹貓氣息,以及另一股罪惡的味道。
那是種說不出的臭味,像是大量人肉堆疊的腐爛味,偏偏又充滿了非人的精氣神。氣味的主體就藏在這片森林裡,隻是殺生丸沒空搭理它,他的目標是豹貓。
直線前進,無人敢擋。殺生丸順利找到了十九隻豹貓,彼時它們正由一名小領主帶頭,窩在地上啃食鹿肉。見他到來第一時間齜牙護食,隨即才意識到他究竟是誰
“殺、殺生丸”
“冬嵐呢”殺生丸的手搭在脅差的刀柄上,“還有她那個下作的弟弟在哪裡讓他們滾出來見我。”
他沒興趣殺嘍囉,誰知豹貓這妖族還挺有同伴愛,小領主不願說出冬嵐的下落,更是發出了踩爆殺生丸雷點的狂言
“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狗肉,今天就想嘗嘗白犬血肉的滋味”
冥加先是表情空白一片,回過神來真想給這小領主點讚,直誇他太勇了竟然敢這麼跟殺生丸說話,是真不要命了還是真有九條命啊
果不其然,殺生丸拔出脅差,怒極冷笑“雜碎,這就下去跟你的先祖懺悔吧。”
手握刀柄,霸道的妖力驟然輸入,一瞬激活了蝴蝶刀紋。這把脅差確實豔極華麗、殊色難及,可放在殺生丸手中並未與他的外形相矛盾,反而襯得他更高貴了些。
是以,殺生丸一刀斬下,人與刀相得益彰。
銀發飛揚、衣袖蹁躚、絨尾甩出長弧,在斬擊動作定格的刹那,就見灌入刀中的妖力吹生出千萬把鋒利的刀鋒,而刀鋒在飛出去的那刻化作了無數如夢似幻的蝴蝶。
沒有殺氣,沒有勁風,甚至沒有被刀砍中的痛感和實感。
豹貓們隻看見鋪天蓋地的蝴蝶撲麵而來,穿過他們的身體消散,而他們豹貓的強敵被一群蝴蝶環繞著,手中的脅差還閃爍著漂亮的紫紅色光芒,閃亮、閃亮
那是刀嗎那真的是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