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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隻見在他的袖裡乾坤內,心判用灼凰那件抹胸,把自己裹了個結實,宛如人間街道上的卷餅,它無比享受的在青梧袖中飄蕩,好似徜徉在一場美夢中。
它隻漏出一點點成法器前用以係掛繩的筆尾,且它為了多蹭些灼凰的氣息,時而左蹭右蹭,時而貼壁旋轉,時而進進出出
這畫麵落在青梧眼中,不可不畏刺眼。即便知道它隻是一根筆,隻是想多蹭些氣息,也很難不往不該想的地方想。
青梧唇緊抿,下頜線更顯鋒利。他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被一根筆氣到心顫
立時便有一道靈氣,如利劍般鑽入袖中,朝心判勾去。
心判驟然發覺,可本該隨主人召喚而動的它,此刻竟似受到驚嚇般,立馬卷著灼凰那件抹胸,躲到了袖裡乾坤中其他一些法器的空隙裡,生怕青梧給它搶了一般。
被自己的本命法器像躲瘟神一般躲,青梧終是被氣得閉眼,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還能怎麼辦心判隻是一支筆,他能怎麼辦
他也明白,他何至於跟一支筆置氣,他氣得不是心判,而是自己。心判同他心意相通,如今便格外眷戀灼凰氣息,它所為,何嘗不是他欲所為心判躲他,何嘗不是在排斥他的極力克製無疑是在告訴他,他根本不想克製。
青梧再次試圖召喚心判,卻發現它根本不動,強在袖裡跟他較勁。三百二十四年來,心判從未出現過這般情況這一刻,青梧忽地便理解了奏不響悲天時灼凰的心情。
青梧深吸一口氣,隻得道“行,不還。”
說罷,青梧再次垂眸看著自己的袖裡乾坤,隻見心判立時卷著那件抹胸,飛去了袖中它常呆的地方,好生放下,這才乖乖淩空立在袖裡乾坤中,等他召喚。
心判這幅沒出息的德行,青梧不得不暫緩將抹胸還給灼凰的念頭,而就在這時,耳畔傳來靈池那邊灼凰下水的聲音,青梧立時抬腿,再次回到人間。
青梧在梅挽庭所在酒樓附近找了個茶樓,枯坐了三個時辰,終於於夜幕初臨之際,聽到梅挽庭傳音叫他,聲音慵懶而又饜足。
青梧眼底閃過一絲厭煩,起身出門,來到酒樓門口等候。很快,他便見到在六個姑娘簇擁下下樓的梅挽庭。六個姑娘神色亦是格外歡喜滿足的模樣,再想起梅挽庭同他說的那些,他淡淡移開了目光。
梅挽庭自是見到了酒樓門外臨風而立的青梧,知道得走了,止步看向那六名姑娘,眼裡滿是不舍,給她們每人塞了一錠金子,這才依依惜彆,約好下次再見,方才出來見青梧。
他們合歡宗弟子是花心,但除了最低等的歡愉道心隻知有欲不知有情,他們歡情道心還是很有情有義的,雖然喜歡的人是多了些,但保證各個都是真心以待
青梧同梅挽庭在酒樓外彙合,一道往人少的地方走,青梧傳音問道“可有想到叫我神思保持清明的法子”
梅挽庭點頭回道“想到了先不著急回去
,我們上夜市買個東西。
青梧不解,便跟著梅挽庭去了夜市,梅挽庭在夜市轉悠了一會兒,最後在一個人偶攤子前停下,買了一個巴掌大的布人偶。
買完後,梅挽庭回到青梧身邊,看著手裡的布偶道“做工稍微差了些,但不影響,先回棲梧峰,回去後再說。”
青梧敷衍著“嗯”一聲,二人來到人少之處,青梧伸手扣住梅挽庭的小臂,以神境帶他回了棲梧峰。
二人出現在青梧的小院裡,青梧這才不解問道“買布偶做什麼”
梅挽庭揚了揚手裡的布偶,朝他一笑,說道“給你做個替身。”
青梧一怔,隨即眼底閃過一絲嫌惡,淡淡移開目光,冷聲道“倒也不必。”
梅挽庭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在院中藤椅上坐下,從袖裡取出筆墨紙硯,又取出一張黃紙,邊蘸墨,邊對青梧道“我可沒本事做出個灼凰仙尊來,這是人間術士的法子,在這人偶上,寫上灼凰仙尊的生辰八字,內裡再放些她貼身的東西,便可以做她的替身。”
青梧不耐蹙眉道“人間術士的法子,豈能瞞我”
他便是再能自欺欺人,也做不到騙自己把這布偶當做灼凰。
梅挽庭衝他一笑,說道“確實騙不過你,但能騙得過你的一縷元神。”
青梧似是意識到什麼,這才再次看向正在寫灼凰名字的梅挽庭,問道“你的意思是,將這布偶做成灼凰替身,然後我分出一縷元神,同這”
青梧手微蜷,遮住唇輕咳一聲,跟著道“便能保我神思清明”
梅挽庭點點頭,並將黃紙轉向他,筆也遞給他,示意他寫灼凰生辰八字,解釋道“替身就是替身,同灼凰仙尊毫無關係,隻是借她一絲氣息罷了。屆時於你而言,就是做了一場夢。隔靴搔癢,並無大用。但確實能讓你在最躁動難安之際,引你神思入夢,不至失控。”
青梧望著桌上的布偶,明白了梅挽庭的意思,分出他一縷元神,以夢境代替混亂。他也知是唯一的法子,便伸手從梅挽庭手裡接過筆,一言不發的在黃紙上寫下灼凰生辰。
梅挽庭嘴邊勾起一個笑,但眼中卻全無笑意,順道跟青梧提醒道“你分出元神時務必留神,隻要一縷,一小縷便可,否則以你的能耐,小小替身可騙不過。”
青梧寫好灼凰的生辰八字,便將那布偶迅速收進了袖裡,再次端正坐好。
青梧看了看梅挽庭,唇微抿,麵上神色複又有些怪異,欲言又止但這問題,隻有梅挽庭能回答他。他踟躕片刻,到底是硬著頭皮向梅挽庭開口道“我現在的情況,著實不好。合歡道弟子,日日如此嗎”
梅挽庭笑道“自然不是。是你入合歡道後,不曾得以紓解之故。隻要有過,就不會像你現在這般,影響日常生活。最好的修行法子,是三日一次。以一個四九日為期,若是這四十九天內,都不曾有過,才會出現像你現在這般情況,兩個四九日,修為便會開始退轉,再次出現神思失控。剛入道的頭三日,合歡宗弟子基本都與人在榻上,但你沒有,夜裡神思不清也是尋常,今夜,是你的第二夜。”
弄清原委,青梧沒再多言,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梅挽庭則撐了個懶腰,自回了西側廂房。
天色已晚,青梧盤腿坐在自己臥房的榻上,那布偶替身自他袖中乘靈氣而出,靜靜躺在了他的枕邊。
如今他身邊灼凰貼身的東西,唯有那件抹胸,他隻得以靈力從袖中那件抹胸上裁下細細一縷,以移物之術,將其放進了那布偶的身體裡。
做完這一切,青梧側眼望著那布偶,忽地自嘲一笑“當真,荒唐”
未免自己再生出更多想法,做不下這事,青梧即刻便合上雙眼,分出了一絲元神氣息。
而後院西側廂房裡,剛回屋的梅挽庭,優哉遊哉的推開了窗,從窗中探出頭來,雙肘撐著窗框,饒有興致的看向灼凰房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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