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樣的大事,肖有福也躺不住了,立馬出門去打聽情況。
肖筱趕緊拿了油紙傘跟上:“爹,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他拒絕的話咽了下去,自己沒有兒子立在前頭,萬一自己出事,那女兒們要是沒點主見,那可不妙。
他乾脆道:“你們姐妹去借小淵的衣裳換上,和我一起出去。”
肖正淵今年十六歲,個子就像是竹子一般迅速拔高,去年的夏杉都已經短了一大截了。
不過她們姐妹三應該都能穿。
肖蓮趕緊應了一聲,拉著堂弟就去翻找他的衣裳。
肖有福也趁機招呼柳氏回房,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問:“你那還有銀子嗎?我想去買頭騾子!”
要是官府真的強製征兵,那是看到男人就抓,他可不願去當兵,十之八九是有去無回的。
那就隻能離開豫章,一大家子想跑,那騾子就不能少。
可惜他兜裡現在隻剩下十多兩銀子了,想買騾子這樣的大件,就隻能問她要銀子了。
要是在十天前,柳氏是絕對不會把自己攢的銀子給他,但是現在母女幾人的命是他救的。
也讓她明白,這男人雖然不算好人,對她和女兒們卻是願意拿命去拚的。
因此當著他的麵,從箱子裡掏出個掛了鎖的首飾盒,又從荷包裡拿出鑰匙打開首飾盒:“家裡就七十多兩銀子,其中八兩是何家給咱們大丫的聘禮。”
“你等下順路去何家看看!問問他們的打算。”
何家也是鎮上,開了家篾鋪,賣各種竹編篾器。
前年弟媳做媒,替自家大女兒牽線何家長子何彥彬。
何彥彬今年十九歲,念過幾年書,十五歲後就跟著爹打理篾店的生意。
兩家原本商議好,等今年冬就成親的。
肖有福猶豫了下,拿了五十兩銀子裝在布兜裡:“行,那要是有合適的騾子,我就買了啊?”
柳氏忍著心疼應下:“都聽你的!”
肖有福帶著打扮成男兒的女兒們出門。
他雖然是在縣城的時候多,但是對鎮上也很熟悉,出門就去找鎮上的賭坊,見大門緊閉,心裡就一個咯噔。
他低聲道:“賭坊是日夜不會關門的!”
肖筱立馬接口:“賭坊消息靈通,他們關門,那就是真的出事了,對吧?那咱們去哪兒打聽消息?”
肖有福帶她們來到了牙行,和裡麵的小廝說了找賣房子的牙儈。
牙儈一聽他要賣房子,就抱拳苦笑:“爺,不是小的潑冷水,這時節,你要買房子不難,想賣房子卻不容易。”
肖有福掏出一錠一兩的銀子塞給他:“現在外麵怎麼樣了?勞煩你說的仔細點。”
牙人收了銀子,倒也願意賣消息:“安南王反了,招兵買馬,估摸著很快就到咱們這邊來了,像爺這樣的英武的漢子,還是避一避更好。”
又湊近他低聲道:“我們東家也準備去江浙了。”
一直湊在肖有福身邊的肖筱,也沒了僥幸的心理,出門後就對肖有福道:“爹,都說江南是魚米之鄉,咱們也去江浙吧?”
肖有福歎了口氣:“江浙是好,可就是太好了,一直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跟在後麵的肖蓮,擔憂的問:“那咱們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