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寶珠沒數,捏著錢就走了。
快到家的時候才把手攤開,在那仔細數著,確定是六塊三毛三後,她才呼出一口氣回了家。
這邊趙禮輝三人收拾了一番辦好出院手續便出院了。
這早上進的醫院,下午就出去了,著實有點快。
不過趙禮輝堅持要回家休養,陳翠芳夫婦又心疼他晚上在醫院冷清,索性張大夫也放了話可以回家,便順著他的意了。
“我去找個車吧。”
趙大根道。
“不了,我想慢慢走回去,讓腦子清醒一點,”趙禮輝抿了抿唇,看著這個陌生又老舊的街道,想要慢慢走慢慢看。
“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讓你爹背著你走”
陳翠芳說。
趙禮輝趕緊擺手,“可饒了我吧,我要臉,而且我真沒什麼大事,走吧走吧。”
於是一家三口就慢慢往回走。
走到水井巷的時候,就聽到胡二娘正高聲跟街坊四鄰在那說閒話。
“就後腦上碰破了一點點皮,結果訛了我五十八塊六毛七分錢你們說這老趙家的心是不是黑的要命”
趙禮輝聽到後,立馬讓生氣想要過去找對方理論的陳翠芳夫婦一人扶著自己一個胳膊,然後兩股戰戰地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哎喲、哎喲地呻吟著。
陳翠芳和趙大根對視一眼,明白了兒子的意思,於是便很是配合地扶著他往家裡走。
“讓你多住幾天你非不聽就算是鄰居又怎麼了你心疼人家,想要給他們省點醫藥費,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啊瞧瞧你這小臉都白成什麼樣了人家大夫說,你這要是不好好養著,指不定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呢”
陳翠芳的聲音可以用嘹亮兩個字來形容了。
“就是”
不怎麼會說話的趙大根乾巴巴地跟著附和道。
不遠處說的正起勁兒地胡二娘閉上了嘴。
“孫大江雖然想要殺了我,可我不是沒死嗎既然沒死,咱們又是鄰居,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咳咳咳,人家又給了賠償,結了醫藥費,那這事就算了唄,咱們格局大一點,也是積德嘛。”
於是幾個聽胡二娘說閒話的老頭老太太還有嬸子們,就看著臉色蒼白,腦袋上包著幾層白紗布的趙家老三,被他爹娘小心翼翼地扶著進了家門。
“殺人還沒殺死”
一老頭眯起眼,狐疑地看向胡二娘。
“天哪,孫大江搶了人家東西不說,還想殺人”
這是之前給派出所同誌帶路的那位嬸子。
“不、不是,不是搶他們就是玩鬨而已,什麼殺人沒有的事怎麼可能殺人呢”
“咿,如果不是因為差點把人打死,你們怎麼會賠那麼多錢之前你們家大江一頭汗跑回來拿錢的時候,我可看見了的。”
那嬸子說完後搖了搖頭。
坐在她身旁穿深青色衣服的婆婆一臉明白過來的樣子,“難怪派出所的同誌沒把你們家大江帶走,原來是賠了錢,趙老三又記著都是一條巷子住著的鄰居,所以才放過大江,那你不能到處說人家趙老三訛錢了,人家那是大度”
“可不就是大度這人都差點沒了,還願意接受賠償就了事,可不就是個大度”
“真沒想到這趙老三年紀小小的,這格局卻不是一般大,是個人物啊。”
胡二娘真是有嘴說不清,索性說家裡有事兒,拍了拍屁股跑了。
而這邊趙禮輝剛應著陳翠芳夫婦的話躺下,就有人拿著雞蛋或者是青菜上門來看他了,都是水井巷的鄰居們,甭管東西多少,這都是大夥兒的一片心意,趙禮輝挨個叫了人,然後鞠躬說,“謝謝大家。”
“謝啥謝,快回屋躺著去。”
“就是、就是,瞧瞧這臉白成什麼樣子了翠芳啊,我聽人說豬血和豬肝都是補血的,你家禮輝這次遭大罪了,可得補補。”
“要是有條件啊,就燉老母雞,老母雞不成,那就多吃雞蛋,來,我這三個你們可彆嫌少。”
“我家雞這段時間生蛋勤快,拿了五個,快收下。”
“這是我家後院菜地才冒出來的青菜,鮮嫩著呢,給禮輝打碗青菜湯吃也行。”
聽著堂屋裡那些人的話,趙禮輝摸了摸自己跳動的心口,真溫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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