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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翠芬笑著婉拒了一起去看熱鬨的邀請,“我這還有事,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你先去吧。”
“行,”楊六嬸沒有絲毫懷疑,反而樂顛顛地點頭,“等我弄清楚咋回事後,來跟你說”
說完便大步出了院門,可見她想看熱鬨的心有多迫切。
趙禮輝摸著下巴哈哈笑,看著將院門關上的陳翠芳道,“這換名額的事兒多半是辦不成了,不過孫家肯定會因為這件事雞飛狗跳一陣子。”
特彆是孫大江,好不容易快要到嘴的肥肉,結果被孫寶珠這一鬨乾不成,他會高興這個妹妹才奇怪了。
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陳翠芳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既然咱們兩家兩清了,就少去說人家的家事。”
“知道了娘,”趙禮輝乖巧點頭,然後就被她推到房間裡睡覺了。
趙禮輝乖乖照做,很快便呼呼大睡起來,等他醒來時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家裡的堂屋牆上有一掛鐘,瞧著雖然很舊了,可在趙家卻矜矜業業工作了好些年。
中午就他們母子二人吃飯,趙大根在廠裡的食堂吃。
吃過午飯後趙禮輝幫著收拾碗筷,打掃堂屋,陳翠芳讓他彆乾活兒,腦袋上的傷還沒好呢,可已經感覺傷口在發癢愈合得很不錯的趙禮輝一點都不聽她的,掃完地後才在陳翠芳的怒視下把堂屋門口的竹椅拖到院子裡,然後悠哉哉地躺在上麵曬著初春的陽光。
看到這一幕的陳翠芳總算展開笑顏,把之前女兒送過來的花生端出來,前幾天已經曬過了,正好剝出來燉豬蹄,她就坐在趙禮輝的身旁,見趙禮輝想伸出手幫忙,她快速地拍了一下對方伸出來的手,“老實點等你傷好了,有的是活給你乾。”
“哦。”
趙禮輝收回手,乖乖地躺著,暖洋洋的春光曬在身上讓人暈暈欲睡,正要進入夢鄉,就聽見有人啪地一下推開他們家院門。
趙禮輝抬起頭一眼,哦,是滿臉激動的楊六嬸。
“來了啊,坐。”
陳翠芳笑著招呼她。
楊六嬸麻利地關上院門坐了過去,手也沒閒著幫著一起剝花生,“好大一場戲啊你知道孫三丫頭拿著菜刀跑到哪裡去了嗎”
“紡織廠大門”
趙禮輝興致勃勃地接話。
“對”
楊六嬸大力點頭,“不過還沒到大門口,就差一個街口的地方,被她爹娘硬拉回家了,這回家的路上啊,孫三丫頭就一直大聲喊著,你們要是敢把我的工作給大哥,我就是不死在紡織廠大門口,也會死在家裡”
她掐著嗓子學孫寶珠說話。
聽得陳翠芳忍不住一笑,“孫記文兩口子怎麼應的”
“臉黑得要命,一個勁兒地讓她彆嚷嚷,有事回家說,”楊六嬸撇嘴,“那兩口子有多愛麵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這心可真偏啊,他家三丫頭都去上了兩個月的班了,怎麼還想讓丫頭把工作讓給大兒子呢”
“沒說什麼原因”
陳翠芳有些驚訝,畢竟這個工作裡麵還有他們家一腳呢。
“沒有,”楊六嬸盯著她,“你知道內情啊”
陳翠芳正想該怎麼說的時候,一旁的趙禮輝便說了,聽得楊六嬸一愣一愣的,最後她瞪著趙禮輝罵了幾句。
“你小子真是木魚腦袋三百五十塊錢怎麼抵得上這份工作長年累月得到的工錢和補貼啊”
“當時腦子抽了,”趙禮輝歎氣,“好在被孫大江這麼一推,我腦子好了他們再想忽悠我啊,那可乾不成咯。”
“你還知道自己腦子抽了,”陳翠芳也瞪了他一眼,“以後離那家人遠一點,那孫大江就是個混賬東西,什麼都敢做”
“是啊,都差點把你命弄沒了,這種人真是可怕,”楊六嬸直搖頭,“也不知道哪家姑娘倒黴,會嫁給他。”
孫寶珠這麼一鬨,這工作換名額的事還真沒成。
孫大江是最窩火的,他和幾個狐朋狗友混完回來,就得知家裡用三百五十塊錢買了一份工作,關鍵是這工作還是在孫寶珠的身上,本來爹娘準備買下來後換他的名字的,結果孫寶珠要死要活,硬是沒辦成
“家裡不能白給你出三百五十塊錢,”孫大江惡狠狠地看著孫寶珠,“以後你每個月的工資全部都要交給家裡,並且在還完後,還要補五十塊錢的利息,一共四百塊錢,一分都不能少”
“那我就街道舉報”
孫寶珠的眼神也同樣不善,“舉報你放利子錢送你進去吃牢飯”
“你”
孫大江被懟得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了,隻能看向爹娘,“就讓她這麼囂張”
“行了這幾天你們兩個讓家裡還不夠丟人現眼嗎”
孫記文氣得不行,“要知道你們是這麼不爭氣的東西,當初就該讓你們去下鄉,留老二在家裡”
“沒錯,老二雖然腦子沒有你們機靈,可人家老實本分,乾活那是一句抱怨話都沒有,”胡二娘也有些想念自己那個老實巴交的二兒子了。
“可惜啊,當初明明是大哥下鄉,你們偏心非要讓二哥頂替大哥去,現在想要二哥回來了二哥還不樂意呢不然他不會和一個鄉下姑娘結婚做上門女婿,也不願意回到這個家”
說完,孫寶珠便扭頭進了自己和妹妹的房間,左右已經和家裡人撕破臉,她也什麼都不再忍了。
“你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這都是你縱容出來的”
堂屋裡孫記文大聲斥責著胡二娘。
“她都這麼大了,我能管得住嗎”
孫寶珠使勁兒擦掉臉上的眼淚,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這個家,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