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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們就要走了”
淩妙妙的嘴張得老大,“明日就動身,這這麼急嗎”
話音未落,腦海裡重重疊疊響起數聲警告的“叮”聲,宛如衝垮了堤壩的洪水,一股腦兒地奔湧而出。
不用聽也知道,她的任務完成度太低,現在主角團都要離開太倉了,彆說慕聲那邊沒一點起色,就連與柳拂衣的親密度也沒刷夠。
“淩小姐,”慕瑤難見地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微笑,“捉妖人以四海為家,以漂泊為命,我們在這裡已經叨擾太久了。”
她的眼中有一種瀟灑的神采,尤其是說到“四海為家”的時候,聲音清淩淩的,擲地有聲,就像個仗劍天涯的女俠。
“不不久的”淩妙妙擺著手,半晌,小心翼翼地央求道,“要不你們再住段時間吧,我我還是怕。”
慕瑤笑著喝一口茶,神色寬容而堅定。
妙妙見這頭無望,轉向了柳拂衣,還未開口,慕聲的聲音便飄了過來。
“怕淩小姐還被妖嚇得睡不著”黑眼珠裡似有小小的月亮,半眯了眼睛嘲笑,“需不需要把我的香囊也給你”
他說著,手腳麻利地從袖中倒出了三四個鼓囊囊的秋香色囊攤在茶幾上,這些香囊口兒是用皎潔的白絲帶紮的,跟他的發帶相映成趣。
“怎麼,想必柳公子的香囊已經夠了”他見她遲疑,似笑非笑,一雙白而修長的手攏在幾個香囊上,轉眼便收了回去。
黑蓮花陰陽怪氣的,淩妙妙感覺到後背一陣發寒。
“阿聲,彆開玩笑。”柳拂衣責怪地打斷,替她解了圍。白衣勝雪的柳拂衣轉過來看著她,溫和地說,“這些日子,多謝淩小姐和淩大人的款待了。”
“柳公子不必言謝”
先彆急著謝
淩妙妙心中暗急,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話來,“我想和各位一起走。”
不是疑問句,而是個感情強烈的陳述句。
一片寂靜,三道目光齊刷刷聚集在她臉上,神色各異。
“淩小姐,這種事開不得玩笑。”慕瑤蹙起眉頭,語氣嚴肅起來,“捉妖路上千難萬險,彆說要應付那些妖物了,就是過這種風餐露宿的日子,恐怕也是你難以想象的。”
慕瑤個性堅強獨立,作為慕家長女和現任的主事者,她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精英主義。帶上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豬隊友,她絕對不可能接受。
“我可以呀。”淩妙妙瞪著那雙無辜的杏子眼,滿臉寫著天真,“我很堅強的,什麼苦都吃得了。”
“我們可沒有頓頓二兩飯給你吃。”慕聲勾起嘴角,下一刻便遭到慕瑤當頭嗬斥,“阿聲,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幸災樂禍的慕聲瞬間切換到了委屈頻道,無比柔順地垂下眼睫,立即不吭聲了。
淩妙妙心中叫苦,沒了郡守府抄家的事,如果她不是被老爹硬塞給主角團的,他們憑什麼接受她呢
慕瑤轉過頭來,語氣堅定“淩小姐沒有經曆過這種日子,恐怕不知道有多苦”她不會勸人,看見淩妙妙一副要哭的模樣,露出些懊惱神色,用眼神示意柳拂衣接下去。
拂衣微笑“淩小姐為什麼突然想跟我們走”
“我”妙妙思索了片刻,盯著拂衣漆黑的一雙星眸,瞪得眼眶乾澀了,眼淚自然地分泌出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感情戲說來就來,她語氣越委屈,眼裡蒙上一層水霧,“遇見你們之前,我也屈從於父母之命,覺得一輩子被圈在深閨裡就是我的命。”
她淚眼朦朧地望著柳拂衣,“可是遇見你們,我才知道,原來人可以活得很瀟灑、很自由”
“可這不是你想的那麼瀟灑和自由”慕瑤蹙起眉頭打斷,卻被專注的拂衣擺了擺手,示意她聽完。
“我不想一輩子都待這一方小天地裡,嫁給一個陌生人,再困囿於柴米油鹽,最後乏味地垂垂老去。我可以選擇我的人生啊,我想給生命裡留下一些不一樣的色彩即使是危險,我也不怕,這樣的話,以後回憶起來,也能有些想頭”
演講完畢,淩妙妙閉了嘴,兩行清淚適時流下來。望向柳拂衣的眼眸,仿佛兩團灼灼的星火。
妙妙都被自己感動了,假如她是主角,下一秒,柳拂衣肯定要擁她入懷。
慕瑤無力地沉默了,她瞥向柳拂衣的眼神裡充滿了憂慮。
柳拂衣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從懷裡掏出了帕子,好心地遞給妙妙。他注視著她擦眼淚,眼神格外溫柔,語氣甚至帶上了幾分鼓勵的意味“茲事體大,你與令尊商量過嗎”
“拂衣”慕瑤緊張極了,在她看來,妙妙這種閨閣女兒總是過於理想化,她們以為的風花雪月,實際上根本不是那回事,“淩小姐,我理解你的意思,可是”
“柳公子,慕姐姐,我保證不拖你們後腿,打不過我就躲,每天早上都強身健體,我跑得很快的。”
淩妙妙見柳拂衣鬆動,喜上眉梢,吐出了一串的保證,她拍著胸脯,麵不改色地扯謊,“我與爹爹商量過了,他也很讚同我外出曆練,開闊開闊眼界。”
話畢,咬住嘴唇,眼睛閃亮亮地盯住眼前人。
“我倒覺得未嘗不可。”
“我不同意。”
慕瑤與柳拂衣的聲音雙雙響起,二人俱是一愣,轉過頭彼此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