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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妙妙渾身都在抖,被驟然驚到的心跳如同牛皮大鼓被咚咚敲響,幾乎感染了慕聲。他將她緊緊揪著他衣服的手指掰開,斥道“是歡喜佛,沒見過嗎”
他對淩妙妙這種激烈的反應有些詫異,宛江水鬼齜牙咧嘴,上來就吃人,也沒見她嚇成這樣。
“歡歡喜佛”她慢慢回過神來,心跳平穩下來。
她不是沒聽說過密教的歡喜佛,隻是那些雕塑乃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藝術品,不像眼前那成片的挑戰人體極限的放蕩交媾,已經毫無美感可言,簡直讓人有一種頭暈目眩的生理抵觸。
她現在有些憐憫端陽帝姬了,一個女孩子,夢裡整天看見這樣的景象,誰能吃得下睡得著
“好了,都是假人。”慕聲看在她難得失態的份上,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她,期望她趕緊起來。
誰知她的手還是緊緊摟著他的腰,而且身上的溫度漸升,從她脖頸裡慢慢熏蒸出一股醉人的花香來。
慕聲並非正人君子,因邪術的緣故,心念也比一般捉妖人脆弱,這種環境於他不是什麼好事,他臉上立即結了一層冷霜,“淩妙妙,你給我放開。”
“我我放不開”
淩妙妙簡直快哭出來了。
不知那梔子香氣是什麼邪門玩意,吸進去以後四肢如千萬隻螞蟻啃齧,不聽使喚,心頭燥熱,百爪撓心,見個人就想緊緊摟住,要努力克製自己,才勉強留得住神智,更彆提指尖麻痹得厲害,整個人變成一株倚靠植物的大型菟絲花
穿書任務人這種高危的身份,就應該給她設定一個金剛不壞、五毒不侵的體質,現在這樣動不動就中招,算怎麼回事嘛
黑蓮花作為一個合格的病嬌,必然也是有感情潔癖的,誰敢壞他名節往身上撲,他不把人扒拉下來碎屍萬段才怪。
“叮高危提醒角色慕聲好感度下降1。”
“叮高危提醒角色慕聲好感度下降2。”
“叮高危提醒角色慕聲好感度下降45。”
“”
淩妙妙的心在滴血。
下一秒,慕聲成功地掰開她的手,將她撂倒,像控製恐怖分子一樣,雙手反剪摁在了蒲團上。
爆炸般的係統提示終於停了,淩妙妙流著淚應答“謝謝。”
慕聲“”
怔怔地放開了手。
妙妙累得精疲力竭,翻了個身解脫般地仰躺在了地板上。
慕聲冷眼看她,少女枕著一頭散落的淩亂長發,微微闔著眼,長睫輕輕抖動,兩頰紅得反常,顯見是中了嚴重的媚香。
他猶豫了一下,推了推她“喂。”
淩妙妙卻猛地向後縮了一下,眼裡水光粼粼,半是渴望半是哀求,聲音都走調了“彆彆碰我。”
教她這樣看一眼,慕聲方才碰到她的指尖都像是被火燎到似的燒了起來
,心頭邪火猛躥。
剛才她自己貼上來,現在卻這副模樣,倒顯得他要對她怎麼樣似的。
門外夜色深沉,幻境與實境虛幻纏繞,少女就這樣臉頰緋紅地躺在一群姿勢各異的歡喜佛中間
心思一飄,便要分神壓製,一分神就止不住地煩躁起來,戾氣橫生。
一路走到現在,還沒有什麼人能這樣乾擾他
眸光落在她身上,淩妙妙已經半掙紮著坐起身來,理順了頭發,繡著杭菊的白紗裙擺上倒映最純潔的月色,而臉上是最動人的媚色。
心中暴戾迅速被蕩平,轉瞬變成空蕩蕩的躁。
不行。
他心中隱約有個慌亂的猜測如果此時不快刀斬亂麻,從此以後,事情將不為他所控。
他將變成什麼模樣,自己也無法預測。
他拿手撐著站起身來,放了收妖柄,鋼圈瑩瑩閃光,浮在空中,猶如打頭陣的將軍。
普通的少女的人生,與他們光怪陸離的生活千差萬彆,本不該有交集,他早就有一千個一萬個丟下她的理由。
離開,現在必須離開。
他邁步,突然橫出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袍角。
淩妙妙在虛幻和現實之間掙紮,隻記得自己下意識地拉住了就要跑路的慕聲。那其實也不是害怕,是被他丟在大街上太多次的後遺症。
黑蓮花確實陰晴不定,可比起在這個世界上手無寸鐵的自己,到底是塊免死金牌。
慕聲久久沒有發聲,妙妙用儘全力睜眼一瞧,恰對上他漆黑的眼眸。
那雙黑潤潤的眼睛毫無笑意,似乎在認真地做抉擇,嚴肅中帶著混亂的茫然。眸子裡如冰雪覆蓋原野,白茫茫一片毫無生機。
她心裡猛地一驚,隨後慢慢鬆開了手。
她畢竟不是慕瑤,不是慕聲心中唯一不可替代,即使上一秒再談笑風生,患難與共,也不過也不過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