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棟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就探聽出來了結果。
吳醫生居然真的記得,還記得這麼清楚。
吳醫生看他臉色微變,不由得困惑道。
“難道是我記錯了?不過我那天就做了兩台手術,上午一台下午一台,上午剖出來是個四斤六兩的小子,下午剖出來的是你家這個,六斤半,橫著剖的,在原來的手術疤痕上重新縫了一遍——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啊?”
嘖嘖嘖,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何雨棟做了兩個深呼吸,心思電轉之下,下定了決心。
“吳醫生,您確定沒記錯嗎?”
吳醫生意識到了不對。
“我確定。彆的不說,隻要是我做過的手術,至少一周內的,我每一台絕對都記得清楚!怎麼了?”
何雨棟盯著吳醫生的眼睛。
“醫生,護士抱給我的,是個四斤多的女兒。”
吳醫生反應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麼……怎麼可能!怎麼可以!居然出了這樣的差錯?”
說著,她就站了起來。
“小夥子,真對不住,我們醫院居然出了這樣的問題……不行,我得查查……小夥子,你稍安勿躁,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何雨棟連忙安撫吳醫生。
“醫生,這件事,我其實早就覺得不太對了,您今天和我這麼一說,我才確認,真的是抱錯了。您先彆急,稍坐一下,我和您慢慢說。”
說著,何雨棟回頭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何其幸運,他遇上了一個有醫德的老醫生啊。
何雨棟壓低聲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他的猜測如此這般的一說,吳醫生的臉色是變了又變,劇烈喘息著,胸口上下起伏。
“……敗類,敗類!醫院裡怎麼能有這樣的敗類!我就說,剖腹產怎麼就給產婦全麻了……還說產婦膽子小不敢看……好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吳醫生單手握拳,重重砸在桌麵上。
何雨棟試探性的問。
“您……有懷疑的人嗎?”
吳醫生想了想,果斷說出了護士的名字。
“如果說換孩子,隻有她有機會——嚴護士,嚴秀。”
“如果說動機,也隻有她有。”
“缺錢缺到敢鋌而走險的,隻有她了。”
“她兒子弄大了彆人家姑娘的肚子,姑娘家問她要500塊的彩禮,不然就去告她家小子流氓罪,槍斃他。”
“她生了四個女兒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吳醫生深吸了一口氣,捂住了額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何雨棟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輕聲道。
“吳醫生,您能給我做個證嗎?在軋鋼廠和京畿重工的保衛科科長麵前。”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責任。”
吳醫生的手重重垂落在桌麵上。
“真是……敗類,敗類!”
兩人商議一番,最終決定,讓吳醫生把她知道的事情寫下來,簽字並按指印作為證據,暫時不要鬨出太大動靜,避免打草驚蛇。
吳醫生也自願當這個證人。
收好吳醫生簽字並按了指印的證詞,何雨棟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