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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是比較文弱的那種,哪怕沒有受傷,也稱不上強壯。
薛沉剛才抱起他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馬甲很瘦,身上的肉也薄薄軟軟的,稍微用力就能捏到骨頭,給人一種脆弱易碎的錯覺。
係統看完了就趕緊穿好衣服吧,小心你弟突然過來。
薛沉謝珩每天吃的不少,怎麼會這麼瘦
他胃口特彆好,胃裡但凡還有一點位置,都要被飲料填滿,活的比其他幾個馬甲都滋潤。
係統對謝珩來說是挺多,跟其他人比起來就不多了。
薛沉還是得多運動,坐久了消化不好
係統對。
薛沉回頭配點烏梅山楂水喝,再加點蜂蜜。我終於能蹭到馬甲的飲料了
係統都替他著急你先穿衣服啊
薛沉後退兩步,坐在謝珩剛才的位置,床上謝珩慢吞吞地整理衣衫。
本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愧是我,氣度真不錯。
係統你用謝珩的身體抬眼看看,這麼被人緊盯著不會覺得羞恥嗎
謝珩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與本體對視。
薛沉不會啊,都是我自己,為什麼會羞恥
係統
高估了你的臉皮厚度。
外麵傳來模糊的講話聲,似乎是有人過來了。
係統急死了你就不能快一點嗎
薛沉你還想多快又不是編手繩,我就這個速度。
說完謝珩發現把裡麵衣服上的帶子係在外麵那層衣服上了,解開帶子,捋順了重新係。
係統你怎麼又開始脫了
薛沉好吵。
說完他屏蔽了係統,繼續穿衣服。
敲門聲響起“大哥,我進來了。”
他們兄弟之間相處的很隨意,沒有那麼多規矩。
十歲以前,宮九也是住在薛沉這邊的,直到年紀大了才搬去的隔壁。
他來薛沉這裡,就跟回自己屋一樣,直接推門進來了。
看到屋裡的兩個人,他呆了呆,眼睛裡透出迷茫,視線落在謝珩身上“你這是在做什麼”
謝珩把帶子係好,整理著衣領和袖口,淡淡地說“診病。”
薛沉放下杯子,發出一點響聲。
宮九看向兄長。
哥哥應該是在榻上躺了一會兒,衣冠算不得多整齊,此時神色淡淡,坐在凳子上喝茶。
宮九覺得很不對勁。
如果是在診病,兩個人為何離得這麼遠
謝珩又為什麼會衣衫不整地躺在大哥的榻上
雖說他已經把身上的衣服穿好,可是外袍還堆疊在身後。
這真的是在診病
薛沉和謝珩的表情看起來太過坦蕩,而且保持了足夠的
距離,似乎也沒有什麼親密的互動,甚至與平時相比,顯得有些疏離。
宮九不好說什麼,隻能將滿腔的疑惑放在心裡。
他關切地問“診的怎麼樣了我大哥的病如何”
謝珩“慢病,還需調養。日常多多留意,保持心胸開闊,情緒舒暢。可以多去外麵走走,切忌大喜大悲。”
潛台詞狗東西彆惹我生氣。
宮九應下“可要吃什麼藥”
謝珩“把他往常吃的藥方拿給我看看。萬物相生相克,藥材亦是如此,若服用不當,溫補的能變得藥性猛烈,救命良藥也能變成害人的利器。”
宮九前不久剛用薔薇花催動了藥效發作,致使舒貴妃身故,對此深有感觸。
他立刻朝著櫥櫃那邊走去,邊走邊道“我記得大哥的藥方是放在這邊的抽屜裡了,沒有換地方吧”
薛沉“沒有。”
宮九翻找出藥方,拿給謝珩。
薛沉早就猜到過,他沒什麼大病,宮中太醫開的方子都是很平和的補藥,吃不出什麼問題,經過謝珩一看,果然是這樣。
不過開方的時候還是夏天,天氣炎熱多雨,現在到了秋天,乾燥得很。
謝珩重新寫了個滋補潤肺的方子。
他寫得很艱難,因為要把口味調整到最佳,還不能被其他人看出來,可以選擇的藥材很有局限性。
斟酌了一刻鐘才將方子寫好,謝珩遞給宮九“拿去吧,一日一次,正午隨餐服用。”
宮九;“隨餐”
謝珩“這是依照薛公子的體質做出的調整。”
薛沉適時地流露出疑惑“這藥”
謝珩立刻道“你若是喝不下去,也可以製成藥丸。”
這樣他想喝飲料就喝飲料,喝膩了就對外宣稱吃了藥丸,隨便扯個借口就能糊弄過去。
多虧了之前謝珩把酒換成飲料,不然現在也不會做得這麼熟練。
薛沉迫不及待地想試試口感。
謝珩對兄弟兩個道“就從今日開始服用吧,時間稍緊,我現在去熬藥煉丹。”
薛沉“多謝你了。”
“朋友之間何必言謝,我身有不便,連行走都難,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謝珩看向宮九,“把胡生叫過來吧。”
不知為何,宮九聽到這理所應當,甚至帶著些命令意味的話,竟有些心虛。
他看了兄長一眼,見哥哥沒有什麼反應,又覺得自己心虛的莫名其妙。
宮九到門口喊了一句胡生,回過頭就發現,哥哥站起身,來到矮榻前,幫著謝珩穿上外衣。
兩個人挨得很近,明明是不同的五官,流露出的神情如此相似。
宮九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現在隻想把兩個人分開。
宮九道“大哥,還是我來吧。”
薛沉點頭,坐了回去。
謝珩被宮九半扶半抱著站起來,身體向一側
傾斜,靠在宮九身上,他不安地抓著宮九的手臂,宮九任他靠著,給他整理衣擺。
他突然發現不對勁“你的衣服為何如此淩亂”
裡麵的幾層衣擺,似乎都不是自然下垂的。仿佛他躺在床上穿好後,沒有站起來過,衣擺全都團在了腰腿的位置。
謝珩淡淡地說“可能是不小心弄亂了。”
宮九想到他雙腿殘疾,無法站立,每次調整坐姿,都是用手臂撐起身體,艱難地挪動,剛才又是在榻上半躺著,衣服應該就是那時弄亂的。
胡生從外麵進來,向著宮九和薛沉行禮,來到謝珩這邊,直接將他抱起,走出了房間。
宮九有些不滿“大哥為何要將榻讓給他坐”
薛沉翻了下記憶,發現這張矮榻是十二歲那年,弟弟特意從外麵帶回來的。
原主身體不好,吹風容易感冒,家裡人不敢讓他在外麵曬太陽,弟弟就找人做了這張矮榻,放在窗邊的位置,窗紙也換成了輕薄透明的白紗,陽光好時,在這邊坐著看書光線明亮不刺眼,睡覺也非常舒服。
原主很喜歡坐在這裡,薛沉也跟個蘑菇似的長在了這裡。
宮九很高興哥哥能喜歡自己送的禮物,在他心裡,這裡就是自己為哥哥打造的專屬位置。
可是現在薛沉把這矮榻讓給了彆人來坐
宮九自己都沒有坐過
薛沉想明白前因後果,拉著弟弟過來,並排坐在矮榻上“謝珩身有不便,大概是前幾日累的厲害,胡生離開後,他的兩腿就開始顫抖,似乎就要痙攣。我怕他摔了,就讓他坐到了這邊。”
宮九“你親自把他抱過來的”
薛沉“是啊,沒想到他這般消瘦。比起我,還是他更需要補一補。”
宮九“以後這種事情叫下人來做就好了,胡生不是一直在外麵候著嗎何必大哥親自動手。”
“舉手之勞而已,我還沒有虛弱到連這種事都做不了的地步。”薛沉笑了笑,“說起這個,漣兒,昨日見到那些大夫時,他們看向我的眼神似乎不太對,好像有些驚異,我竟會親自見客”
宮九麵不改色“書寫榜文的人不清楚大哥的病情,以為大哥病體虛弱,故而寫得嚴重了些。我已經罰過他了,隻是大哥的身體漸好,新的榜文不知該如何書寫,暫時沒有把原來的換掉。”
薛沉讚歎要不是我非常了解他,肯定被他騙過去了
他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係統的聲音,把係統從小黑屋裡放了出來。
係統有氣無力唉
謝珩回到住的地方,寫了個單子給胡生,讓他去王府的庫房,抓一些藥材過來。
胡生領命,卻不是直接去庫房那邊,而是來到宮九身邊,彙報了謝珩私下裡做的事情,又找他寫了個手信,拿著手信找到管家,與管家一起來到庫房,挑選了藥材出來,送到謝珩的住處。
謝珩把藥材歸類,一份是
本體日常糊弄人的補藥,一份是他自己的開胃烏梅山楂湯。
他把補藥放到丹爐裡煉製,另外的小鍋加入烏梅、山楂、甘草、陳皮熬煮,煮好後,慢慢放涼,倒入桂花與蜂蜜,盛到一個大一點的壇子裡。
那個壇子原本是用來盛酒的。
裡麵的酒都被謝珩取出,有一部分添進了藥裡,來催動藥性,還有一部分丟丹爐裡實驗能否輔助炸爐,剩下的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偽裝成帶著酒氣的樣子。
謝珩把山楂湯灌進酒壺,直接對著壺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非常開胃。
他放下酒壺,等丹爐裡的藥汁煉得濃稠,倒出之後,加了些融化的蜂蠟進去,極有耐心地將其搓成幾百粒丸子。
謝珩搓丹丸的時候,柳儀煊也準備開始了。
他的廚藝是自帶菜譜,看到什麼東西,立刻會想象到跟它搭配的食物。食材的處理方法,烹飪時的火候掌控,全都爛熟於心。
唯一的短板就是體力不好,端不動鍋,提不了熱水,炒菜時間久了手還會酸,做一會兒就要休息一會兒。
珍兒扶著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來“姑娘彆急,王爺們都才入府,還在前院寒暄,肯定能趕得上的。”
柳儀煊點頭,指向烤架上的全羊,拽了拽珍兒的手臂。
珍兒對老嚴說“還不快去拿紙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