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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意識恢複時就發現了,這裡並非他的住處,而是兄長自己的院子。
大哥從那邊出來了,而且毫不避諱地出現在了人前。
他剛受了傷,兄長正是心疼的時候,格外好說話。
宮九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些掃興的話讓兄長不滿,他看了眼小荷,發現小荷今日一直心不在焉,明顯有心事。
難不成是大哥為難她了
大哥向來體貼下人,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那就是小荷自己心虛了。
換好衣服,宮九看向大哥“我暈了多久”
玉七“從小綿追出去到現在,約有兩個時辰了。”
宮九點了點頭。
玉七似乎有話想說,又怕傷了弟弟的心,欲言又止“漣兒。”
宮九和兄長心有靈犀,不必言明,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他神色一冷,又和緩下來,委屈地說“大哥又要替裴銳說話”
玉七“小綿下手太重,固然不對,可他也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我又怎能太過苛責他”
宮九終於弄清楚了前因後果。
他和大哥互換身份的事,除了小荷,就隻有謝珩知道。但是那時是裴銳和謝珩一起過來的,裴銳那天並未察覺到不對,極有可能是後來才意識到的。
他去自己那邊查看,見到了被關押的兄長,有意放兄長出來,才會在自己出現時,抱有這麼大的敵意。
在兄長看來,自己一點都不冤,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多虧了裴銳下手極重,讓他看起來傷勢慘重,才能在這個時候得到兄長的憐憫。
宮九沒有不依不饒,他乖巧地說“我知道了。”
係統你弟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會不會是彆人易容假冒的
薛沉笨。
係統我這是很合理的猜測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不要一上來就攻擊我。
對不起,條件反射。薛沉,我弟態度轉變,不是因為他突然善解人意了,隻是黔驢技窮,沒有其他招數,隻能服軟了。
宮九不舍得傷害薛沉,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關起來。
但是薛沉結識了很多朋友,就算沒有裴銳出手,也會有其他人把他帶離那座小院。
係統他還可以在你麵前發瘋,求著你用鞭子抽他。
薛沉冷笑他要是真的敢這麼做,我還會高看他一眼。我怎麼會有這麼懦弱的弟弟真是受不了他。
說完玉七笑了笑,對宮九說“我現在的身體,住在哪邊有什麼區彆你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宮九“不是的我絕沒有害大哥的意思”
玉七“我沒有在怪罪你,隻是不想你這般憂慮。”
宮九突然驚慌“你不管我了嗎”
玉七搖頭“我已沒有那個心力。”
薛沉這狗
東西,我真服了。平時管他,他不高興,反過來把我關起來,現在不管他了,他還是不高興。
係統你真不管他了
薛沉怎麼可能這句話是玉七說的,跟薛沉有什麼關係我和小七互換身份,不就是為了親自去抓他嗎
係統抓誰
薛沉我弟啊。
係統你弟這不在家嗎
薛沉過幾天就不在了,等他一出來,我就跟過去。
係統原來如此你這幾天裝病會不會太過分了你弟都要嚇死了,你爹那邊估計也很擔心。
薛沉沒事,等我弟走了,我就好了。
係統
薛沉你是不是又在心裡罵我了
係統委屈你不要含血噴人,我能罵你什麼
薛沉罵我弟控。
係統弟控是罵人的詞嗎你不是早就承認自己是弟控了嗎
薛沉這倒也是。
係統那你為什麼甘願被你弟關起來啊之前你都猜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了,那個時候你還說,一定不會走到這個地步,怎麼現在就如此變態了
薛沉你還說沒有罵我
係統
薛沉我就是變態了,喜歡被他關,你能怎麼樣
係統
薛沉而且我這是在給他機會,把選擇的權力都交給了他,他隨時都可以抽身,停止對我的傷害,但是他沒有。
係統那你一定很累吧。
係統知道他有多麼在意宮九,雖然嘴上一直罵宮九,馬甲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挽回弟弟。
可是宮九卻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了。
它突然意識到,薛沉“表演”出來的情緒,可能不全都是演的。
他也是會傷心失落的,隻是薛沉不喜歡抱怨,從不會把這種情緒說出口。
薛沉都說了我早就預料到了。我有時候把他迫害的太慘,還是有一點心理負擔的,他做出這種過分的事情,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欺負他了,想想就很開心。
係統
變態的思維果然和常人不一樣。
薛沉我弟那個院子能困得住誰也就是我願意配合他,如果我沒有裝病,被他成功關起來都很不符合常理。
係統
真是辛苦你了啊,為了合情合理地被他囚丨禁,特意裝病。
係統那你怎麼出來了
薛沉膩了,這種事情玩幾天還好,時間久了會無聊的。
係統
宮九糊塗啊
說什麼雙生子的心意相通,你哥都把你玩弄成這樣了,竟然還沒有發現
天下第一好哥哥的濾鏡也太厚了吧
薛沉和係統聊了
多久,玉七和宮九就沉默了多久。
宮九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因為他十分清楚,兄長說的是事實,而且兄長從容坦然,根本不需要他來安慰。
玉七對小荷說“去叫小綿過來吧。”
小荷aaadquo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一會兒,裴銳跟著小荷從外麵進來。
他今天沒休假,就是為了給薛沉送飯特意回來了一趟。
因為打傷了宮九,他特意留在了府上,沒有返回神侯府。
裴銳側了側臉,快步來到宮九這邊“二哥。”
宮九沉默。
玉七溫聲說“小綿,你是不是把漣兒打傷了”
裴銳“他躲在旁邊,像個刺客,偷偷看著大哥,我不知道是他,出手重了些。”
宮九嘲諷道“你若知道是我,便會手下留情”
裴銳“會,你挨打的時候”
宮九“裴銳”
玉七察覺到一絲異樣,掃了眼宮九“小綿,你不要怕他,把話說完。”
裴銳“他挨打的時候叫的很慘。”
宮九暗自咬牙,他很清楚裴銳是故意的,可是當著大哥的麵,他無法反駁,隻能認下“他說的沒錯,我很怕疼,挨打時毫無風度可言,不想被大哥看到。”
係統你倆真不愧是親兄弟,他的這句話,太有你忽悠人時的味道了。
薛沉畢竟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孩子。
係統你的下限呢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薛沉我就心裡想想,又沒真的說出來,也沒有真的這麼做,這也不行嗎你管的可真寬。
係統就禍害我一個是吧
玉七想到他在無名島受的委屈,有些心疼,更多的是無可奈何,“既然怕疼,為何還要做那些事情有些痛苦,你本不必承受。”
宮九“大哥,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不行。”
裴銳“什麼事”
宮九“與你無關。”
玉七“小綿,你沒有認出二哥,無意間傷到了他,這不怪你,但是你不該將他打暈,還丟在路邊的草叢裡。現在天寒,若非漣兒內力深厚,換做其他人,渾身是傷地躺在那裡,怕是要去了半條命。這件事是你做的不對,你該向二哥道歉。”
裴銳“對不起二哥。”
係統你好敷衍,宮九肯定很生氣。
薛沉我當然知道,他希望我能為難一下小綿,可是小綿就是我,我又不是有病,給自己找麻煩。能被我敷衍,是他的福氣。其他人想要都沒有。
係統誰想要這個啊
宮九神色冷淡,瞥了眼兄長的表情,克製住刁難裴銳的心思“都是自家兄弟,我就原諒你這次。隻是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他被裴銳打暈過好幾次了
裴銳“下次的事,下次再說。”
“你”宮九壓下心底的惱火,看向兄長,“大哥,你看他。”
玉七“小綿,怎麼可以這樣跟哥哥說話”
裴銳“對不起二哥。”
宮九“”
前麵的“對不起”,其實是動詞吧
玉七在兩個弟弟之間周旋了半天,二人間的矛盾愈加深厚。
他滿意地讓裴銳和宮九離開了。
宮九和裴銳走出房間,怒視了他一眼。
盲眼少年極其敏銳,歪了歪頭“彆逼我打你。”
宮九“真該讓大哥看看你現在這副嘴臉。”
裴銳“我怎麼樣,大哥都會喜歡我的。”
宮九“那你以後在大哥麵前彆再裝腔作勢。”
裴銳“不。”
宮九冷笑“你分明是不敢。”
裴銳“不是不敢,是那樣更能讓你生氣。你給我找麻煩,我不高興。你生氣,我就高興了。”
宮九“裴銳你最好心裡有數,這裡是我家”
裴銳“我已經加入了這個家。”
宮九“既然這樣,你更應該守規矩,身為弟弟,應該敬愛兄長,我勸你放尊重一點。”
裴銳“你敬愛兄長了嗎”
宮九“這是自然。”
裴銳“那你還把大哥關了起來。還給大哥喂一些傷身的藥。”
宮九握緊了拳頭,用力地衝著裴銳的臉頰揮了過去。
裴銳不會輕功,就算直覺敏銳,及時後退,仍舊沒能完全躲開,被這一拳碰到了。
他呆了呆,感受到了宮九揮來第二拳,急忙後退,推門進屋,跑到玉七這邊“二哥打我”
宮九怒氣衝衝“裴銳有種你彆躲”
裴銳摸了摸臉頰“哥哥,我好疼。”
玉七看著他臉上的傷,“去拿傷藥來。”
薛沉我弟也太不經逗了。
係統你是否對他的要求有點高
薛沉他是一方霸主,又是太平王世子,更是我的弟弟,比主角更厲害的變態反派,當然得要求高一點。
係統
小荷取了藥過來,玉七把膏藥在手心揉開,給裴銳擦了擦臉,看到裴銳的神情變化,感慨地說這雙眼真的對扮演核彈智障幫了大忙,明明小綿心裡毫無波動,在有外界刺激的時候,瞳孔還是會發生一點變化,看起來茫然又可愛。
係統小綿本來就很可愛。
裴銳抓住了玉七的袖子“哥哥,癢。”
玉七“忍一忍就好了。”
係統你不是一直表演的很敷衍嗎為什麼有心情加戲了
薛沉你沒發現嗎我在給我弟提示。
係統什麼提示
薛沉小綿才來的時候,進屋後往我弟那邊去,隻跟我弟打了招呼。而且他一直
沒有稱呼我“大哥”,言談中提起“大哥”的時候,都是指的以前。麵對玉七,他的喊的是“哥哥”。
係統你不是說等本體回來再告訴他嗎
薛沉放心吧,我弟發現不了,他隻會覺得小綿變得更綠茶了。
係統
薛沉小綿可沒有騙他,小綿對他多好他怎麼就不喜歡小綿呢
係統
宮九很生氣“大哥,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要對他出手嗎”
玉七淡淡地說“無非就是那件事。”
宮九怔了怔“是他先出言不遜。”
玉七“他是出言不遜,還是在為我打抱不平”
宮九無話可說。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不舍得放棄無名島。一切的矛盾都是因此而來,這是他和兄長的事,不應該將裴銳牽扯其中。
宮九深深地看了玉七一眼“我知道了。等我將外麵的事情處理好,會親自來向大哥賠罪。大哥保重身體,我走了。”
玉七“你一定要去”
“是。”宮九笑道,“如果不是裴銳打破了我的計劃,我會找到玉七,請他假扮成你,帶你一起離開。可是現在,似乎不必了。或許現在才是最好的情況,至少我們分彆後,大哥不會再為我生氣。”
玉七神情冷然“你又怎知,這次離開後,我還會再想看到你”
宮九“因為我知道,大哥很在意我。就算嘴上說著不想,心裡還是想的。正如同我對大哥那樣。”
玉七垂眸“你走吧。”
宮九彎下腰,深深地向他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庭院。
與此同時,跟謝珩坐在一起嗑瓜子的薛沉將手裡的瓜子殼丟進火盆,拿起衣架上的披風,將自己裹起來,戴上披風的帽子,隻露出了蒼白的半張臉。
他打開房門,迎著北風而去。
宮九意識到和兄長繼續相處下去,隻能加深他們的矛盾,一刻都沒有停留,通知手下,備好了馬車,從王府的側門離開。
薛沉和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順著車轍印跟了過去。
青檀抱著沒有賣完的畫作,從城門口出發,走在道路的中央,把路占了大半。
沒過多久,宮九的馬車從後麵行駛而來,車夫大喊“前麵的和尚,把路讓開”
青檀躲到了道路一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又見麵了。”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被宮九聽到。
宮九掀開車簾,看到了神情恬淡的白衣僧人,他淡淡地說“停車。”
馬車減速,慢慢地停了下來。
宮九看著和尚“你怎知道是我”
青檀平靜溫和“除了施主,再無人這般罪業纏身。”
宮九“你這是要去哪兒”
青檀“小僧雲遊四方,並無定所,亦沒有終點。”
宮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