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敢亂編,還真有人敢信眼前這個就是例子。
於清淺不知道的是,她眼中的無臉神,在和尚眼裡卻長著一張她的臉。
她一言難儘,擔心刺激到他“你現在信這個”
和尚十分篤定“從前貧僧拜觀音、拜佛祖,信因果輪回,然從未見過真神顯靈,不免時常疑惑,這世間真有神存在”
“後來貧僧見到一位真神,祂行走世間,真真切切地關愛世人。
貧僧不知祂來自何處,或許是佛祖派來的弟子,或許是哪位仙君投胎”
看著他虔誠的目光,不知為何,於清淺全身發毛。
“如今貧僧依然信奉佛祖,但皈依於祂。”
他指著這尊無臉神。
於清淺納悶,那位無臉神也就在國宴上出現過一次,什麼時候還能“顯靈”
難道皇帝為了增加可信度,派人在民間假扮,這和尚就著了道
正如她這幾天糾結的事情一樣。
自從那日在縣衙被教眾誤認為他們的真神,於清淺便產生一個矇昧的想法扮演邪神,騙信眾改變祭祀方法。
畢竟連忠誠度這麼高的教眾都能被騙,此路有門。
然而這畢竟是“邪神”,“價值觀”就是視人為牲畜,這也是廣大信眾的價值觀。
若邪神“顯靈”,恐怕隻會加大他們的信仰。
就算廢除祭肝的駭人儀式,鬼知道以後還會冒出什麼害人儀式。
如今和尚的一番話給她一個新的思路。
於清淺誠懇地施了一禮“多謝大師解惑。”
和尚急忙避開“貧僧受之有愧。”
回去後,等到太子剿“匪”回來,於清淺正想和他說起這事,又猶豫了。
她自問並不是一個多麼大義的人,從始至終,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
因為莫名得到了力量,才多出一份莫名的責任感,但她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承擔得起嗎
世上災難太多,她不是救世主,隻是比普通人厲害點的普通人。
看出她的糾結,太子主動聊起“孤在匪窩剿獲教眾不足二百,然拿到他們向下發展的信眾名冊後,還有五百。
這僅僅隻在柳城縣,不知總部又有多少”
於清淺看向腦中電視,哪裡隻有五百,這隻是教派組織成員而已。
而且基本隻是掛名的下線,消息和抓祭品的,很少與主要成員聯係。
就她看到的柳城縣,戶口三千、人口十萬,散落民間的邪神信眾就有一萬多。更彆提整個州郡有不少這樣的縣城。
今日發生在營州、民間自發的、愚昧的祭祀行為,就有三十多起。
這樣算來,整個州郡一年就要因此少一萬人左右,區區一個邪腳諧音組織,比起民間祭祀簡直小巫見大巫。
因此,於清淺搖搖頭“百姓信仰不變,除掉這個,還有下一個。”
太子有些驚訝,神人竟說出這番話。
於清淺深深思考,自己真的要不自量力
之前她能心安理得的地棄之不顧,是因為自知無力改變信仰;然而那日的事情偏偏又告訴她你有能力
但那可是以萬為單位的信眾啊
算了,她真的隻是一介凡人,還是
太子看出她的糾結,聯合這幾日神人心不在焉的起因,被誤認邪神;再聯想她剛才說的“信仰”言論。
他心裡有了底,猜出神人症結所在“那日娘子被誤認邪神,其實若娘子能扮演祂,再改變一些規則,也能減少此類祭祀發生。”
“娘子不必有負擔,這些事與娘子無關,更不該由你承擔。孤乃大趙儲君,自當摒除惡俗,此等取肝祭祀罔顧人倫。移風易俗,天下皆寧。”1
於清淺看著他。
太子認真回望“此乃孤的責任,若娘子願意伸出援手,有孤在,不必擔心後顧之憂;若娘子為難,無妨”
“好。”不等他說完,於清淺已經答應下來。
不知是心理責任被分出一半,還是因為太子的加入給她自信。
應承下來後,於清淺輕鬆又釋然。似乎目標不再龐大、唾手可得。
她渾身充滿動力,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兩人對視。
隨著她的應承,太子並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等到十聲後。
一道熟悉而久違的天幕出現。
於清淺將自己遇到和尚之後的想法說了一下,太子若有所思。
直接扮演邪神不行,會增強他們的信仰和忠誠度。
“我上午見到的和尚本來最是信佛,彆的什麼也不信。結果就因為看到聖上找人扮演的神,就信以為真。”
沒見過的神說到底虛無縹緲,怎麼比得上見過的“真實存在”沒看那和尚現在天天把無臉神像帶在身上,皇帝這波洗腦真成功啊。
太子恐怕那尊神像的原型是你。
於清淺絲毫不知,想好規劃“所以要”
太子好笑地看著重新充滿活力的神人“造神。”
與此同時,各種不同的場景出現。
無人的巷角,一位受害者剛被熟人作案。
荒涼的房間裡,一位老嫗正在祭祀不知從哪裡得來的肝。
某大戶人家的祖祠中
最後,畫麵定格在一個村落,舉村去往山上的神廟,一位婦人正被捆綁著抬上去。
在全州郡搜索後,這是距離最近、且還未發生的案件。
來得及。
下一秒,於清淺運足輕功,擄著太子前往。
衙門。
縣令揉了揉眼“什麼奇怪的東西飄過去了”
高玉書看得清清楚楚,駭然道“下官果然沒有猜錯”於娘子就是邪神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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