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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
漆黑的牢房隻有幾縷燭光縈繞,將不儘的漆紅掩埋在陰暗角落中。
於清淺頭一次踏進牢獄,鼻尖縈繞一股揮散不去的黴味和鐵鏽味。
沒多久,三具身著帶血囚服的嫌犯被拖上來,狗一樣趴在地上;又有一名虛弱的女子被扶著走進來。
藥房東家蒼白著臉,虛弱喊道“大人,冤枉啊,小人沒有欺辱她,更沒有害人。”
另一個被拷打過的縣令吐了口血“我乃朝廷命官,沒有聖上手諭,你怎能任意拷打”
於爹坐在案首,扔下一道手諭“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一旁的於清淺仔細一瞧,狐疑地看了一眼太子。她爹連皇帝麵都見不到,哪兒來的皇帝手諭,真不是太子弄來的
太子狀似疑惑地回望。
這邊,身著囚服的女子正是被告童大蘭,她看起來十分淒慘,虛弱道“大人,民女才是真的冤枉。那日民女在家中做飯,這藥房東家突然喝得醉醺醺的闖進來,先是欺辱民女,被表哥發現後,又夥同他的奴仆生生將表哥打死。”
她淚如雨下“民女上告縣令,結果他買通縣令,反誣告民女害死表哥。這段時間民女偶然偷聽到,原來那藥房東家不僅有錢,還是銀州長史愛妾的弟弟。”
“賤人”藥房東家惡狠狠撲向她,又被人死死摁住
他轉回來訴道“大人,分明是那女人自己勾引我的,她第一次來小人藥鋪就買了鼠藥,還對小人拋媚眼,一切都是她的計謀啊”
於爹沒想到還和一州長史有關,氣勢頓時弱了兩分,畢竟官場講個官官相護,姻親關係錯綜複雜。
然而看了太子和於清淺一眼
“啪”他頗有氣勢地一拍桌子,問藥房東家身旁的奴仆“本官問你,那日醉酒,你家主人可有闖進杜家”
奴仆從未受過這種嚴刑拷打,此刻心理防線全亂,不自覺就說出真話“回大人有。”
“可有欺辱童大蘭。”
“有。”
“可打過杜正”
藥房東家想衝過來捂嘴他的嘴,卻沒有力氣。
奴仆汗水不斷掉落“有。”
等他說完,於爹又偷偷瞥向於清淺,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毫無驚訝,想來看過這個事實。
“啪”於爹再次一拍桌子,犀利地看向藥房東家“你還有什麼話說”
藥房東家直冒虛汗“小人小人喝醉,記不清了。”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於爹拍了兩掌,倒真是第一次在太子和女兒麵前這麼威風,心中暗暗得意一番後,便宣了兩人進來。
其中一位仵作呈上一張驗屍文書。
“大人,我已去銀州儒林縣驗過,死者乃踢打致死;毒藥隻在喉,未入胃,乃死後被人喂進去的。”
另一位捕快拱手“已去儒林縣縣令家中搜查,發現一百兩黃金,皆是今年印造。”
“啪嗒。”縣令和藥房東家徹底癱軟在地。沒想到他們還派人大老遠去縣裡搜查,還給入土為安好幾個月的死者驗屍。
這下是徹底捶死了。
太子注意到於清淺皺了下眉,俯身問道“娘子可發現哪裡不對”
卻見她咬了咬唇,含胸縮在他身後,好似被嚇到“臣女好害怕,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地方。”
突然,她好奇地瞅了眼童大蘭,天真地瞪圓了眼“殿下你看,那女囚也不施粉黛誒,莫不是也懷孕了”
於爹一聽便笑著搖頭“在牢裡怎麼敷粉再說不敷粉就是懷孕到底是未出閣的小女郎,淺姐兒,你還要多長長見識。”
不料太子突然吩咐“娘子說得有理,傳大夫。”
於爹“”
大夫很快入場把脈,帶來一個新的消息“此女前不久小產過。”
於爹胡子一翹“小產”
於清淺也捂嘴驚呼,似是頭一次聽到這麼駭人的事“未婚女怎會小產,大夫,幾個月了
聽聞月份大會損傷根本,這位姐姐真是可憐,你一定要治好她,需要什麼藥隻管找我爹爹。”
於爹“”
大夫聞言讚道“娘子心善。這位女囚孕中受到酷刑,導致落胎,身體早已沉屙不堪,具體月份已經診不出,不過定然在三月以內,不然身子隻怕更差。”
太子注意到,於清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因為沒診出具體月份
於爹沉吟三月以內
他看向童大蘭和縣令“何時落胎的”
童大蘭虛弱得聲音輕浮“回大人,約莫兩個月前,妾身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子,就這樣就這樣沒了。”
縣令也默不作聲,沒有反駁。
於爹“兩個月前落胎,從案發當日到現在總共四月出頭也就是說,那日藥房東家欺辱童氏致使懷孕,後經過嚴刑拷打,導致懷孕兩月的童氏小產。”
他看向藥房東家“都對上了,範成武,你欺辱童氏、踢打其表哥杜正致死,又在死後為他屍身灌毒、栽贓童氏,如今證據確鑿,認罪吧。”
藥房東家無力地垂下手,自知全部證據都被他們翻出來了。現在人在京城,銀州的長史姐夫也保不了他。
畢竟,那日他雖然喝了點酒,但意識還是有些清醒的,他確實強了童氏,也確實和奴仆一起打死了前來救人的杜正。
這是一場沒有爭議的犯罪,再不認罪隻是徒添酷刑。
“小人認罪。”
待藥房東家簽字畫押後,被人如同喪家之犬一樣拖了下去。
事情塵埃落定。
太子緊緊盯著於清淺,半響,卻未曾見到任何金光。
於清淺被看得不太自在“殿下為何這般看著臣女”
太子輕笑一聲“孤看自己的未婚妻,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