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澈關係那麼差,萬一落井下石,他是真沒法子救。
沉默的空隙,裴燎猜到了他的顧慮,先一步發問,語氣急切“夏澈出事了”
岑總一頓,有種莫名的猜想,試探道“是有點小麻煩。”
“麻煩就是麻煩,哪裡來的小麻煩”裴燎音調止不住升高,禮貌也顧不上,催促道,“我現在剛下飛機,趕去那個定位點一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麻煩您長話短說。”
“”
岑總稀裡糊塗把事情和盤托出,掛斷電話後,和秘書助理麵麵相覷。
他後知後覺道“裴少說,剛下飛機鄢東不是最討厭和r國那邊合作了嗎今天什麼日子,為什麼要去那裡”
秘書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助理倒是猶豫了一下“不是什麼大日子,就是”
岑總“快說。”
助理不確定道“好像是夏總的生日。”
安河定的包廂,前後一小時,進去了兩批醫務人員。
第一批是幫夏澈處理手部燙傷的。
第二批是把腦袋磕出血的安河抬出來的。
夏澈裹著浴巾,冷眼看外麵鬨作一團,臉色慘白,撐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休息室,向工作人員要回手機。
兩隻手掌都纏著繃帶,指節活動不太方便,他劃了幾下才發現手機沒電了,隻好躺在椅子裡,讓人去聯係助理。
白奏等人匆匆趕來,幫他給手機充上電,氣憤又後怕道“夏總是不是喝了好多酒要不要請醫生”
“不用,剛看過醫生了,沒事,睡一覺就好。”
夏澈喝得不算多,基本上都在灌彆人酒,身體不舒服純粹是因為怕水,還有裡麵熏香蒸的。
“那位怎麼樣了”他問。
“安河先生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失血過多,還有點腦震蕩。”
夏澈輕嗤一聲“便宜他了。”
安河喝多了,被哄著騙到深水區也不反抗,最後四肢無力,差點溺水。
他把人救上來,那人的頭“無意中”磕在岩石邊,血流了滿池。
這個事故在彆人看來是實打實的意外,隻有兩個當事人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對方心裡有鬼,醒了也不敢說出真相。
不過這也不是啥好招數,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一想到剛才跟那人賠笑說好話,他就惡心得反胃,想吐。
“給我就近開間房吧。”夏澈感覺身體越來越不對勁,視野非常模糊。
可剛才醫生檢查明明說沒問題啊
白奏跑出去訂房間,奚珠軒就在這兒陪著他,過了會兒,不確定地問道“夏總,你覺不覺得哪裡不舒服”
夏澈剛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一個踉蹌,蹙眉道“你也”
奚珠軒點點頭“感覺有點困。”
“先出去。”夏澈咬了下舌頭,疼痛讓大腦
暫時清醒過來,凜聲說,“你們剛剛有不對勁嗎”
奚珠軒跟在身後,答道好像沒有,我們剛剛在大池子那邊,就是過來後覺得又困又沒勁兒。”
過來後
因為包廂被打開了嗎
夏澈想到裡麵嗆人的熏香,猛的停下腳步,臉色難看的望向房間內“奚助,麻煩你讓人去把裡麵的熏香取出來,送去檢驗一下。順便給我再找個醫生,不要這家店找來的人,重新找。”
金融圈每天都有抓馬事情發生,今天可算是輪到自己身上了。
也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說完,他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攙著侍從去到一個新的休息室,緩緩合上眼睛。
外麵一陣喧囂,吵得耳朵生疼,夏澈感覺內臟像有團火在燒,不由得蜷縮起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闖了進來,可惜他實在沒力氣睜眼,意識逐漸渙散,破罐子破摔地想
愛他媽誰誰吧,是死是活聽天由命,閻王死神哈迪斯來了也阻止不了我睡覺。
然後,他被人抱在了懷裡。
“裴少裴少您冷靜”
趕來的經理剛得知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點頭哈腰地道歉。
“你叫我怎麼冷靜”裴燎把人打橫抱起,眼底通紅一片,看到那雙纏著繃帶的手後,怒火更是快要把理智燒沒,“滾,我不想說第二遍。”
經理很想哭。
上級下了死命,不允許今天的任何一位客人今天離開,他也沒辦法,咬咬牙,直接跪在門口“裴少呃”
裴燎眼都沒眨,把人踹在地上,沒什麼語調地問道“你想跟你老板一起死嗎”
試圖爬過來的經理抬起頭,看見那雙眼睛,渾身止不住的打顫“對、對不起”
裴燎連餘光都沒多留,和外麵警察點頭打完招呼後,快步朝門口等待的車走去。
隔著衣服貼在肩膀上的臉溫度高到嚇人,他不敢想象這人體溫現在到底有多高。
夏澈睡得並不安穩,人體本能讓他渴望涼的東西,胳膊不由自主環上裴燎的脖子,往他頸肩上蹭。
裴燎心疼得差點直不起腰,幫他理著頭發,低聲喚道“夏澈,夏澈彆睡,過會兒就好了,夏澈”
“你很吵。”夏澈閉著眼,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很不耐煩地捂住他嘴,“讓我睡會兒。”
“不行,醫生說要你保持清醒。”裴燎小心翼翼摘掉他的手,握在掌心,“這家店是當地權貴開的非法會所,熏香裡有致幻的藥物,你忍一忍,千萬彆睡。”
夏澈用了好半天才理解這句話,艱難地睜開眼睛“裴燎”
“嗯。”裴燎垂下眸子,“有沒有哪裡難受”
“哪裡都難受。”夏澈摸了摸他臉,確定沒認錯人,僵直的身子瞬間鬆懈。
動動手指發現沒力氣,也就不再掙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操,暈死我了。”
裴燎緊緊抱著他“醫生已經到酒店了,過會兒就好。”
他把事情鬨得太大,已經有記者在注意了,這個時候去醫院難免會上新聞,不如回酒店。
夏澈點點頭,有氣無力咕噥道“黴上加黴,怎麼什麼事都讓我碰上了。”
裴燎陪他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終於堅持到下車。
幾個醫生大大小小的檢測設備擺了滿屋,像簡易型診所,短短兩小時做到這個份上,可想而知花了多少錢。
裴燎也顧不上跟裴博瞻的賭約了,結賬單的時候壓根沒看數額,乾脆利落地簽字。
他在門口不安地走來走去,接了十幾個電話,醫生終於出來了。
“怎麼樣有事嗎問題大嗎現在情況如何”
醫生比了個淡定的手勢“問題不大,吸入的藥物很少,剛輸完液,再吃點藥就好。血液樣本經過化驗也沒什麼大問題,最近可能會有嘔吐反胃的現象,這是正常的,隻要注意彆吐血就行,如果一周後還吐,一定要及時就醫。”
裴燎深吸兩口氣“我現在能進去吧”
“可以的。”醫生讓出路,“對了裴先生,還有一件事。致幻的藥物裡大多有催情作用,成分不多,如果等會兒有身體發熱的反應不用慌,衝個冷水澡或者自己解決一下就好。”
裴燎步子一亂,表情像在看庸醫“他都那樣了,還衝冷水澡”
“那是藥物反應,不是發燒。”醫生習慣了關心則亂的家屬,解釋道,“當然,這不是必須的,有的人忍一忍也能過去,不用太過擔心。如果要洗澡,注意一下病人的手。燙傷有點嚴重,雖然沒有脫皮,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注意每天都要換藥,期間彆碰水,避免感染。”
正說話間,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裴燎揮手趕走醫生,把不老實的人塞回被窩“怎麼還踢被子呢”
“熱死我了。”夏澈沒那麼暈了,但依舊頭痛欲裂,“一身汗,我要去洗個澡。”
“我幫你擦擦,你彆洗了,傷口不能沾水。”裴燎看著他的手,聲音冷得掉渣,“手是誰弄的”
“”
夏澈抬眸“你凶誰呢”
裴燎眼尾立即慌裡慌張耷拉下來“沒有,不是,我不是針對你”
夏澈笑了聲“好了,逗你的,彆凶神惡煞杵著了,出去待會兒吧。”
“不行。”裴燎坐在地上,臉趴在床邊,“我得照顧你。”
“我又不是四肢不勤。”夏澈無奈,“你在這兒不合適。”
“怎麼就不合適了”裴燎蹙眉,“還有比我更合適的”
夏澈眼尾一抽。
這人長了個腦子當擺設嗎
他歎道“醫生不都給你說了,還要我再說一遍我什麼情況嗎”
裴燎反應了兩秒,耳根悄悄漫上紅暈“你現在不舒服嗎”
夏澈坦然“是,所以我現在要
去洗澡,有問題嗎
裴燎heihei
裴燎沒問題heihei嗎
夏澈到底是把人趕了出去。
他放了一缸溫水,進去後把手垂在兩邊,避免它們沾濕。
十指倒是沒傷著,但那也不可能自己解決,他沒本事用手指疏解欲望,隻能等水溫逐漸變冷,硬扛過去。
好在藥物影響不大,不是不能忍,就是體溫高得讓人煩躁。
大腦很沉,夏澈懶得去思考外麵那人為什麼會忽然出現,也不想再管困擾很多天的事,隻想徹底放空,安安靜靜呆一會兒。
結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水淹過鼻腔的瞬間,他被人撈了起來,後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澈”
夏澈睜開眼,懊惱地“嘖”道“抱歉,我沒注意。”
裴燎手撐著浴缸,胳膊和手背青筋暴起,簡直嚇瘋了“我要是晚進來一步,你”
你有沒有氣都不好說
他咬著牙,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今天一天遭受的刺激太大,裴燎比死裡逃生的人更像幸存者。
不止有慶幸,心裡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哪怕現在親眼看到人完好無損,心臟也遲遲未能平複,血液翻湧刺激著每一處神經,衝動呼之欲出。
夏澈尚未察覺危險,自知理虧,拍了拍他胳膊“我這就起來,你讓讓。”
裴燎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彎下腰。
夏澈雙目猝然睜大“不行你彆”
“嘩啦。”
水滴從身上滑落,夏澈下意識抓住人前襟,蜷縮起雙腿“你瘋了”
裴燎不顧濕漉漉的衣服,單手攬著人用浴巾裹上,又穩穩當當抱起來,把他放在床上。
全程不給夏澈掙紮的機會,以至於當事人都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被看光。
他胡亂伸出手,剛轉過身,發現裴燎把燈給關了。
下一秒,一個染著水汽的身體覆蓋而來,籠在他身上。
夏澈錯愕地仰起頭,肘臂撐著枕頭“裴燎”
“嗯。”裴燎應完,低頭咬上他脖子。
溫熱唇部的接觸太過刺激,夏澈身體不停打顫,呼吸變得急促“好疼。”
其實也不疼,可他就是覺得疼。
話音剛落,輕咬就變成了吮吻,從肩頸的傷疤攀上耳根,最終停留在耳垂。
“躺著吧,我幫你。”裴燎嗓音低啞,一時間分不清兩人誰更不清醒。
幫我怎麼幫還躺著
夏澈心底警鈴大作“不需要,我沒事,我已經好了。”
“是嗎。”裴燎手往下伸,隔著浴巾落下,“會憋壞的。”
“”夏澈後槽牙鎖緊,忍著羞恥踹他,“滾蛋,我說沒事就沒事,有事也跟你沒關係。”
裴燎握住他腳踝放到身側,搖搖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低下頭繼續吻他肩頸和喉結。
同時手也不老實,從浴巾的邊緣探進去,墊在後腰處,精準按上兩個深凹的月要窩。
“”
夏澈所有的抗議全部被堵在了喉嚨裡,死死抓著他肩膀,瘋狂調整呼吸。
“我之前就發現了,你這裡好像碰不得。”裴燎親了親他臉頰,“為什麼以前不是還大大咧咧趴在沙灘上,隨便彆人碰嗎”
夏澈怎麼好意思說是因為你
出神的空擋,那隻手已經為非作歹地抓住不該碰的地方了。粗糙的指腹不似自己的那般涼,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溫度,掌心也有繭,不輕不重剮蹭著表麵,無意中增大摩擦力。
夏澈閉了閉眼。
事已至此,再矯情也沒什麼用,所有的拒絕約等於欲拒還迎,反正自己也饞很久了,不是嗎
他自暴自棄地環住裴燎脖子“用點力,你撓癢癢嘶太用力了”
裴燎委屈地抿唇“你好難伺候。”
“那你可以走。”
“我錯了。”
夏澈被逗樂了,親昵地蹭了蹭他眉毛上那顆小痣,放任理智淪陷在本能中。
裴燎沒替彆人做過這種事,過程算不上舒服,更談不上儘興,以至於結束後心理沒能得到滿足,還有點躍躍欲試的想法。
夏澈有點困,不打算搭理沒出息的身體了,眼皮上下煽動,不等睡著,雙腿忽然一涼,驚得他直接坐起來“你乾什麼”
“彆怕,不對你做什麼。”裴燎跪著抱住他,安撫性拍了拍他後背,“不是沒滿足”
夏澈恨恨推他“夠了,你可以下去了。”
裴燎低聲笑了聲“親一下吧。”
“什麼”夏澈沒反應過來。
“親一下吧。”裴燎按住他下唇,啞聲重複道,“接個吻,我給你咬。”
“”
吻最後沒接,咬倒是咬了。
體感一般,對新手也不能奢求太多。
夏澈摸著裴燎的柔軟的頭發,感覺比中藥吃毒蘑菇還暈,他再膽大包天,也沒想過裴少會幫他做這種事。
鬼迷心竅地結果也很荒謬,他在最後的時刻,心裡想的居然是那句“不對你做什麼”。
什麼叫不對我做什麼你還想做什麼你還能做什麼我渾身上下難道有什麼值得你動手動腳的地方嗎
恍惚間,夏澈意識到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我操。
是不是撞號了
這,以後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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