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以來魔鬼們的紛爭,賽宗都隻作為一個旁觀者,並沒有真正地參與進其中。
“暴怒……多麼完美的原罪。”
女人羨慕並感歎著。
“你不需要經營自己在塵世的力量,也不需要真正地參與進紛爭中,每當戰爭掀起,死者的怒火便會向你索取源源不斷的力量,而你也將收割大片的靈魂。”
女人搞不懂賽宗的來訪,“你明明可以坐視這一切,安靜地從中得利就好,為什麼要離開不死者俱樂部,為什麼要來找我,還問我關於立場的事?”
“你究竟想做什麼呢?賽宗。”
不等賽宗回答,女人又立刻說道,“該不會,你要控製不住了吧?”
她驚訝地捂起了嘴,換做千百年前,那戲謔的樣子足以勾起賽宗的怒火,將這裡毀滅成燃燒的廢墟。
可現在賽宗隻是看著窗外,對女人的種種反應毫不在意。
“立場。”
賽宗平靜地陳述著,如同逼近的風暴,沉默中蘊含著十足的力量。
女人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她說,“我要贏,賽宗,這次我一定要贏。”
“好,我明白了。”
賽宗點點頭,起身就要離開。
“你不想知道,我能贏的資本嗎?”
女人接著說道,賽宗的反應過於平澹了,令她很是失望。
“你是指,你分裂了無縛詩社的事嗎?”賽宗轉過頭,反問道。
“你看起來,也並不是完全地躲起來了啊,”女人說,“就像旁觀者一樣,躲在陰影裡窺探著世界……真惡心啊。”
賽宗說,“你到不如想想,該怎麼應對旁觀者的報複吧。”
“報複?我們都知道他的性格,他已經旁觀了太多次的紛爭了,你覺得他會為了報複我出手?”
女人深知旁觀者的態度,正如賽宗因自身的原罪而難以遏製怒火一樣,旁觀者也因身負的原罪,難以對塵世做出有效的乾涉。
賽宗警告著,“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旁觀者還是很在意無縛詩社的,他一直期待著無儘詩篇的誕生,而你腐化了這一切……他在意的東西就這些,對比起來,他甚至不在意紛爭的勝負。”
“你覺得秩序局會出動?”
“你一直處於秩序局的名單裡,每頭魔鬼都是如此。”
女人笑了起來,她反複打量著賽宗,話語如匕刃一樣進攻。
“那你呢?”女人問,“嘴上說著渴望安寧,但背地裡卻躲在了誓言城·歐泊斯裡,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和僭主一樣,在尋找‘紅龍’嗎?”
說完,女人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你找到了‘紅龍’,所以你才選擇加入紛爭?”
賽宗依舊沉默,他沉默太多年了,以至於賽宗實際上不怎麼善於言談。
不過也是,作為永怒之童的選中者,過往的歲月裡,賽宗也從不需要與人對話,他要做的隻是散播毀滅就好。
“不……你沒找到‘紅龍’,”女人停頓了片刻,又否定了她自己的話,“如果你擁有‘紅龍’的話,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即便沒有‘紅龍’,我應該也能殺死你,”賽宗沒有在開玩笑,“要試試嗎?”
女人的眼中泛起絢爛的顏色,橙紅與金黃、明亮的鮮紅夾雜在其中,宛如鑲嵌進眼眶裡的火歐珀。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直到賽宗察覺到了女人身上異樣,他收起了殺意,眼中閃過些許的意外。
“你和我一樣。”
“你才意識到嗎?”女人手指轉著發尾,“但我是反過來的。”
女人的眼童燃燒了起來,另一股壓抑駭人的力量正在她的軀體內升騰,可將要抵達極致的一瞬,又再度熄滅了下去。
“你以你選中者的身體為憑借,就此降臨,乾擾塵世嗎?”賽宗低聲道,“你確實很想贏,連這種手段都用出了。”
賽宗緊盯著女人,他被誤導了,一直和自己對話的根本不是什麼選中者,而是以選中者為軀殼,在塵世行走的魔鬼。
歡欲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