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的,我這邊也很順利。”
“哦,對了,今天的事結束後,我就能回去了,最多五天,不,最多三天你就能見到我了。”
“嗯,在家等我。”
放下電話,赫爾特沉浸於甜蜜的夢裡,推開門的瞬間,他又產生了遺忘的感覺。
自己好像忘了些什麼……
算了。
赫爾特不再多想,握緊長刀,邁入暴風雨中。
管道口裡傳來轟隆隆的聲響,上漲的潮水溢了出來,室內的水平麵逐漸升高,穢物裡的老鼠們不斷地翻滾著。
有一隻老鼠踩著同伴的身體跳上了桌子,緊接著更多的老鼠爬上了桌子,它們相互摩擦著,座機電話被整個拱倒,帶著早已斷裂的電話線一同摔進水裡。
電話線早在很久很久之間就斷掉了。
和赫爾特的理智一樣。
“我們現在的身份是什麼?來自真理修士會的神經病們,準備和聯合公司商討一下,接下來這一年的非法走私?”
帕爾默打著黑傘,即便風雨如此猛烈,也遮不住他那滿嘴的爛話。
杜瓦強調道,“首先,我們真理修士會不是神經病,而是偉大的求知者,我們算得上所羅門王的唯一的……”
杜瓦就像古老的貴族,張嘴就介紹起了他那延了不知道多少代的高貴血統。
“其次……”
“其次,閉嘴,保持安靜。”
傑佛裡截斷了兩人的鬥嘴,剛出發不久,傑佛裡已經開始對接下來的行動感到擔憂了。
為了保持能力的均衡,行動組被拆分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沒有了列比烏斯後,就像失去了某個安全保障,傑佛裡心裡隱隱有種不安感。
帕爾默和傑佛裡差不多,但他沒有感到不安,沒人和自己搭茬了,他現在有點寂寞無聊。
失去了伯洛戈後,帕爾默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折磨杜瓦,經過一路的碎碎念後,帕爾默發現杜瓦也是有幾分幽默在身上的,可以暫時當做消遣。
傑佛裡停下了腳步,身後的二人也一並停下,擁擠的人群彙聚在前方,每個人都打著傘,五顏六色的雨傘拚接在一起,像是一條蓋在港口上的碎花裙子。
警衛們遠遠地站在一邊,人群有序地沿著登船長梯,逐一抵達樂土號內。
帕爾默仰起頭,感歎著,“真大啊”
樂土號聳立在海麵上,遠遠地看去就像一個寫著聯合公司字樣的大型廣告牌,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但當你站在它麵前時,你才能深切認識到這艘大船的宏偉。
郵輪像頭從深海中浮起的巨獸,向著兩側看去雨霧遮掩了船體,仿佛大船沒有儘頭一樣,上方亮起光芒,在這陰雲的天氣下照明,光芒被水汽暈染成大塊的色斑,如同海怪發光的眼眸。
帕爾默盯著杜瓦,“也就是說,真理修士會的求知者,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身份卡了?”
杜瓦聽不懂,“身份卡是什麼?”
“桌遊,角色扮演,”帕爾默解釋著,“這東西你沒玩過嗎?”
“沒有。”
“那你有點孤陋寡聞了啊。”
杜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帕爾默這個人的存在,真的擊碎了他以往對秩序局黑暗鐵血的幻想,看樣子秩序局內也不全是冷麵殺神。
“身份卡就是我們在接下來這場遊戲裡扮演的身份啦,”帕爾默喃喃自語,“我們不再是自己,而是我們所偽裝的那個身份,所做所行也要符合那個身份……也就是說,變成另一個人。”
杜瓦沒玩過桌遊,自然搞不懂帕爾默的話,他隻當做這家夥神經犯了,不再理會。
“你走在前頭。”
傑佛裡對杜瓦說著讓開了位置,“彆耍小聰明。”
直到這一刻,傑佛裡依舊不怎麼相信杜瓦,但眼下也確實沒有彆的辦法了,他們需要這位煉金術師來開路。
杜瓦一臉的堅定,肯定重任,“記得你們許諾的。”
樂土號宴會的參與者有很多,隻要符合條件,聯合公司都歡迎客人們的到來,普通人就做普通人的生意,凝華者便做凝華者的生意。
杜瓦快步向前,執掌知識的煉金術師在很多時候都受到人們的尊敬,哪怕杜瓦來自真理修士會,看他那副熱情的樣子,帕爾默差點以為杜瓦是秩序局安插的間諜。
“這家夥還真是個瘋子啊。”
帕爾默自言自語,杜瓦為了參與研究原初之物,狂熱之心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