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的辦公桌上也有一份同樣的電報。”張文柏冷冷說道,“吳股長,你想要做什麼,人家早有預料!”
他冷冷的打量了吳山嶽一眼,“吳股長,此事委座已然知曉,你要打官司,還請自便。”
“張司令,吳某豈敢。”吳山嶽趕緊賠笑說道,“剛才是我魯莽無狀,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彆和我一般見識。”
“送客。”張文柏冷哼一聲,轉過身不再理會此人。
“吳股長,請吧。”杜文忠走過來,右手一伸,冷著臉說道。
“那吳某就不打擾司令了。”吳山嶽恭恭敬敬的敬了個禮,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
“司令,這個吳山嶽,我倒是聽說過。”副官給張文柏倒了一杯水,又從藥箱裡取出藥丸遞給他。
張文柏是抱病來到上海前線的,距離第一次淞滬抗戰已經五年半了,他枕戈待旦,無時無刻不想著一雪前恥,此為國恥。
“噢?有什麼說法?”張文柏喝了一口水,一揚脖子將藥丸送喉。
“吳山嶽有一個綽號,八張臉。”副官笑著說,“是說此人極擅做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八張臉’?
張文柏輕笑一聲,倒是貼切。
他張文柏是淞滬警備司令,銓敘中將銜,吳山嶽竟然敢來此大喊大叫,言語中竟有興師問罪之意。
並非此人不知尊卑,愚蠢犯上。
這人是在演戲。
離開司令部的吳山嶽摸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南京方麵,薛應甑緊急下達處決此十五名‘無名氏’的命令,現在,人被張文柏的人救走了,他沒法向薛應甑交代。
上峰不會去考慮他吳山嶽這小胳膊細腿能不能扛住張文柏,隻會追究責任。
故而他隻能硬著頭皮同張文柏鬨這麼一場。
他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希望薛應甑看在他膽敢頂撞張文柏的份上,不會懲處與他。
也幸虧對方是張文柏,此人極有涵養,脾氣好,要是換做是旁人,吳山嶽還真不敢如此‘以下犯上’。
吳山嶽眉頭緊鎖,‘曹宇事件’令他在薛應甑那裡留下了極為惡劣的印象,這直接導致他失寵,也正是因為此原因,他才不得不步步小心。
想到此事,吳山嶽對於汪康年的恨意便再度泛上心頭。
……
“司令,今日之事,是否考慮欠妥?”一名身穿軍裝,佩少將銜中年男子走過來,低聲問道。
“此事,常委員長知曉,無妨。”張文柏說道。
他的兜裡有還一份電報。
“文柏兄,國紅兩黨乃兄弟,兄弟當同心協力共禦外辱……試問文柏兄,可能坐視此不忍言之事?”
電文言辭懇切,他豈能不動容。
當然,要搭救那些人,最重要的是南京那位對此事的態度。
就在今日,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會會議決定,撤銷國防會議及國防委員會,成立國防最高會議。
隨即,國防最高會議及黨政聯席會議決定以軍事委員會為抗戰最高統帥部,以常凱申為陸海空軍三軍大元帥。
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紅黨在南京的代表,第一個站出來表態支持常凱申就任陸海軍三軍大元帥。
常凱申對此很是欣慰。
然而,紅黨代表旋即向常凱申遞交了‘翔舞’同誌的那份電報。
剛剛承了紅黨的情分,常委員長不能不還這個人情。
如此情況下,常委員長也是啞巴吃黃連,不得不捏著鼻子同意放人。
當然,這件事有一個時間差,如果上海黨務調查處這邊能夠提前下手,常委員長自然‘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