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啟德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他的鼻子很靈的。
尤其是對於血腥味是非常的敏感的。
不對勁。
一定是出事了。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關啟德並未想著進門查看自己的交通員的情況,他立刻轉身就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啪。
槍聲響起。
隱藏在外麵暗處的敵人開槍了,關啟德的腿部中彈,整個人向前撲倒在地。
襲擊者拎著三八式步槍朝著關啟德衝了過去。
門也在這時候開了。
一隊日軍士兵舉著三八式步槍衝了出來,領頭的日軍軍曹雙手拄著指揮刀,饒有興趣的看著被擊中小腿的關啟德掙紮著爬起來繼續跑。
日軍軍曹一揮手,一條東洋狼狗衝出去,搶在衝過去的日軍士兵的前麵,直接將關啟德撲倒在地,對著他中槍的小腿一陣撕咬。
關啟德發出淒慘的叫聲。
兩名日軍士兵從院子裡拖出來一個人,是鐵橋,他被拖出來扔在地上。
鐵橋掙紮著抬起頭顱,看到正在被狼狗撕咬的關啟德,他張了張嘴巴。
刺刀狠狠地刺進了鐵橋的脖頸,他的腦袋耷拉下來,嫣紅的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積雪。
一個小年輕被日軍士兵帶到了軍曹麵前。
「就是這個人,他經常來找鐵橋。」小年輕露出討好的笑容,對日軍軍曹說道。
關啟德已經被東洋狼狗撕咬的喘不過氣來了,那條狗此時才鬆開嘴巴,不過,依然張開血盆大口,隨時準備再下嘴。
他趴在雪地裡,充滿恨意的目光盯著那個小年輕,他認出了這個人,這人是維持會會長家的少爺,一個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惡棍。
關啟德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的手悄悄伸進了右手口袋,找到紙條,直接塞進了嘴巴裡。
他的這個動作引起了日軍軍曹的注意,他一揮手。
兩個日軍士兵立刻衝向關啟德。
關啟德沒有停止動作,他又從左手的兜裡摸出餃子,塞進了嘴巴裡,然後來不及咀嚼,直接咽進肚子裡。
日軍士兵粗暴的將他架起來,立刻開始搜檢。
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已經被扣爛了的報紙,報紙裡包裹著涼了的水餃。
「餃子有毒?」日軍軍曹皺眉。
他首先懷疑水餃是有毒的,這名紅黨是想要服毒自儘。
這令軍曹很懊惱,為沒有第一時間下令搜查此人的身上而懊惱。
「準備送醫院搶救。」日軍軍曹說道,活著的紅黨,比死了的紅黨更有價值,最起碼在撬開此人的嘴巴之前,他還不能死。
就在這個時候,日軍軍曹心中一動,他上前探手摸了摸關啟德的右側口袋。
兜裡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並沒有放置過餃子之類的食物的跡象。
「巴格鴨落!」日軍軍曹臉色大變,他的目光中有些猶疑,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直接拔出南部配槍,一槍將關啟德擊斃。
然後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下令士兵將屍體放平穩。
日軍軍曹拔出指揮刀,獰笑著劃開了關啟德的肚皮,然後他蹲下來,在關啟德的胸膛裡摸索,很快,他將肚子裡還未來得及消化的可憐的食物掏出來,仔細翻找。
一張被混合了食物粘液的紙條出現在了日軍軍曹的手中。
戴戟一直在龍華寺外麵的旮旯角等候,他並未看到宋甫國出來。
這令戴戟有些急躁。
他一把拉住了一個市民,「勞駕問一下,龍華寺有幾個門?」
市民被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現在開了三個門。」
「多謝。」戴戟鬆開手,也鬆了一口氣。
寺廟內並未有槍聲響起,也沒有引發混亂,這說明宋長官應該從彆的出口安全撤離了。
戴戟知道不能再停留了,他壓了壓氈帽的帽簷,很快就沒入人群中。
「腦子瓦特了。」被詢問的市民這才敢小聲的罵了句。
然後,市民就被一個人扯住了。
「他問你什麼了?」
「關你什麼事?」市民沒好氣說道。
問話的男子撩起了風衣,露出腰間插著的短槍,「回答問題。」
「問,那人問我龍華寺有幾個門。」市民嚇壞了,結結巴巴說道。
「沒問彆的了?」
「沒,就問這個。」
「滾蛋!」
馮孝生立刻打了個手勢,立刻有兩個手下湧進了人群,朝著剛才走開的戴戟跟上去。
「馮組長,有問題?」一個手下問男子。
「說不好。」馮孝生搖搖頭,「也可能是準備對龍華寺下手的蟊賊,是來踩點的。」
他早就注意到躲在暗處一直盯著龍華寺大門的男子了。
此人確實是有些像是犯案前踩點的蟊賊。
不過,他的心中有一絲疑惑,如果是江洋蟊賊的話,確認了龍華寺有幾個門,接下來應該做的就是從幾個門分彆進去,實地踩點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