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禁引起了他的注意,以楚銘宇的身份和地位,即便是看報紙也應該是全國性的大報紙,至少也應該是青島市的大報。
為何會有這麼一份《即墨日報》出現在楚銘宇的桌上?
帶著心中的這個疑惑,程千帆麵色上是輕鬆的表情,或者說輕鬆中還帶有幾分醉意下的疲倦感覺,他直接從身上摸出煙盒,取出一支煙卷,哢嚓一聲撥動打火機點燃了,寫意的抽著煙卷看報紙。
這份《即墨日報》很顯然是一份親日報紙,或者確切的說這是一份漢奸報紙。
日本占領我領土後,一直都在極力實施所謂的“親仁善鄰,共存共榮”為目的,以“特彆注意精神訓練及思想指導,依據東方道義要諦,徹底消滅紅色主意”為宗旨的法喜寺奴化教育。
在學校強設日語課的同時,日偽當局還創辦報紙,鼓吹中日親善,強化治安等,為侵略青島、侵略中國塗脂抹粉。
而這份《即墨日報》顯然正是這樣一份報紙。
然後,程千帆驚訝的發現,這竟然不是最新的報紙,而是一份舊報紙,是去年六月一日的報紙。
一份膠東當地小縣城的《即墨日報》,而且是大半年前的舊報紙出現在楚銘宇的房間內的茶幾上,這怎麼想都不合理。
此更加令他驚訝和不解了。
……
這是去年六月一日出版的《即墨日報》,更確切的說,次係《即墨縣公署成立一周年紀念特刊》。
紀念特刊一版重點刊發“紀念宣言”、縣知事卓代林致詞和紀念大會消息。
宣言和致詞皆是臭不可聞——極儘歪曲事實之謊言,通過所謂即墨淪陷前後對比,鼓動民眾接受“中日親善”、“中日提攜”,灌輸奴化思想,甘做亡國奴。
“我們試想,在縣公署成立以前,是不是匪患遍地,富的時遭有嚴重的勒索之苦,大地雖寬,卻無完善之區,可以安身;窮的亦因各業凋敝,謀生無路,衣食雖然簡樸,亦時有斷絕之慮。
迄縣公署成立後,經友邦之善意協助保護,恩威並行,剿撫兼施,治安逐漸穩定,政令逐漸發展,各業逐漸恢複,交通逐漸開闊,不但富的得有樂土,可以安居,即窮的亦得覓有工作,可以生活。
如此比較,我們是不是出水火而登衽席,解倒懸而入樂土,這還不值得我們慶祝嗎!這還不值得我們紀念嗎!
但是我們要想,假使沒有友邦各界之熱心助力,我們一切的一切,怎能進行的這樣順利呢?
迄縣公署成立,幸蒙友邦,大日本帝國蝗軍將士善意之協助,與縣民熱心之擁護,在危難中艱苦奮鬥,治安逐漸穩固,工商逐漸恢複,交通逐漸開闊,產業逐漸發展,不但是富裕的得有樂土可以安度,即使窮的亦謀生的道路日益增多。
所以,今日我們來慶祝縣公署成立的一周年紀念,第一要誠信感謝,蝗軍保民的功德,人人要努力於中日提攜,同心協力建設東亞新秩序,以期東亞永久和平的實現。”(ps1)
程千帆看著報紙上這歪曲事實、無視日本人在膠東大地燒殺搶掠的罪行、恬不知恥的吹捧日本侵略者的報紙,他本以為自己會無比憤怒,不過,他確實是非常憤怒,這憤怒卻又似乎隻是那瞬間,然後很快便情緒平複了,以至於他都不需要儘力去演戲和遮掩自己的情緒。
他的心中甚或是一種無悲無喜的莫名情緒,仿若是以一種看客的身份,這種狀態令程千帆很不舒服。
程千帆彈了彈煙灰,饒有興趣的看著報紙,嘴角還揚起了莫名的笑意,這是屬於宮崎健太郎的笑意。
“看到什麼有意思的了?笑的像是偷了腥的魚。”楚銘宇放下手中的鋼筆,從座椅上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抬頭看了程千帆一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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