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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日租界。
川木會社的宅邸。
正在舉辦一個秘密的歡迎晚宴。
川田永吉已經換了一身和服,他的對麵是秘密抵達會社的日本駐杭州領事館的武官岡田俊彥少佐。
岡田俊彥沒有穿他最愛的軍裝,而是一身便裝。
“真渴望可以穿著帝國軍服,占領這座城市、隨心所欲的日子快些到來啊。”岡田俊彥說道。
“會的,岡田君,這一天很快到來。”川田永吉微笑說。
“川田君,我很不理解,你為什麼帶著那個紅黨叛徒從滿洲來到杭州。”岡田俊彥身邊的一個矮壯男子冷笑說道,“據我說知,這個人投靠大日本帝國的消息早已經傳開了,這樣的人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你果然還是那個愚蠢的三本啊。”川田永吉嘲諷說道,“誰說公開化的叛徒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川田漁夫!”三本麵孔漲紅,粗壯的脖子梗著。
“愚蠢的三本村夫。”
岡田俊彥以及川木會社的老板川木太郎都絲毫沒有要勸架的意思,看著這兩個人對罵。
這兩個人是同學,也是死對頭,在帝國陸軍大學的時候就經常發生爭吵。
兩個人吵夠了,有人再勸說一句,就都有台階下了。
終於,幾分鐘後,熱鬨看夠了的岡田俊彥咳嗽了一聲,“川田君,你向來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說說吧,那個支那紅黨叛徒你打算如何使用?”
……
“溫長健雖然是已經暴露了的投誠人員,但是,在我看來,他還是有剩餘利用價值的。”川田永吉冷冷說,“此人是支那紅黨,對杭州的紅黨人員、行事都非常熟悉,會是我們破獲杭州紅黨的好幫手。”
“川田君,現在我們的主要對手是國民政府,是國黨。”三本再次反駁說,“支那紅黨根本不足為慮,他們的軍隊加起來才幾萬人,而且武器裝備奇差,帝國一個聯隊就可以把他們屠殺殆儘。”
“愚蠢。”川島永吉罵道,他沒有給三本再次爭吵的機會,繼續說道,“以紅黨投誠人員捉拿紅黨,隻是其一,還有一點,我請問諸君,誰最了解紅黨?”
“支那國黨!”岡田俊彥說道,他有點明白川島永吉的意思了。
“是的,同樣的,最了解江浙、特彆是杭州國黨的也正是杭州的紅黨。”川島永吉露出得意之色,“溫長健作為杭州紅黨的重要交通員,他此前最重要之工作就是如何躲開支那政府的抓捕。”
“你說的沒錯。”岡田俊彥讚歎說,“有這麼一個人,我們不僅僅了解了杭州紅黨,對於支那政府在浙江、尤其是在杭州的特務機關同樣可以加深了解,這可謂是一箭雙雕。”
“不愧是足智多謀的川田君。”一直很少說話的川木太郎讚歎說,“我提議為川田永吉少佐的足智多謀乾杯。”
眾人舉杯。
川田永吉也是頗為自得,“明天,日之丸客輪抵達,也許會有一場好戲。”
眾人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
雄鎮樓三十號。
淩晨三四點,程千帆還在睡夢中,宿舍的房門就被急促的敲響。
“程武方!”
“程武方!”
距離房門最近的學員一個挺身,下床,開門。
門外站著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
“誰是程武方?”
“我是!”程千帆快速的穿衣服,答應一聲。
“餘副主任有請。”
程千帆剛要說話,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冷麵男子,正是他昨日在餘平安的辦公室見到的那名時刻站在餘平安身側的冷臉男趙燕生。
“走吧。”程千帆紮好警服的武裝帶,戴上警帽。
趙燕生看到走出來的‘程武方’,沒有說話,直接一抬手,“你的配槍,我檢查過了,一切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