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士兵們叫他們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不和其他人說話,對於其他人使出的眼色,他也沒有回應。
“跟上去,走快點。”看守士兵粗魯而凶狠的吼著,示意所有人跟著走,有走的慢的,一個槍托就砸過來。
程千帆無比乖巧,跟隨著大部隊行走,卻是在暗中觀察其餘眾人,將一切細節暗暗記在心中。
……
在不遠處的一棟二層小樓中,有人也在觀察他。
“齊主任,誤抓了你們的人,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們的行動,還望海涵。”淞滬警備司令部督察長梁芳書陪笑說道。
“誤會而已,此次行動成功阻止了紅黨之蠱惑舉動,還要感謝梁督察長的鼎力配合。”
“應該的,這個人?”
“先和其他人關一起,一切如常,我會在刑訊室見他。”
“沒問題。”梁芳書似乎也不願意同特務處的人多待,找了個借口就告辭了。
梁芳書離開之後,齊伍對自己身邊那位一直沉默的年輕人說道,“叔玉,你怎麼看此人?”
“很冷靜。”盛叔玉說道,“被誤抓之時,堪稱應變及時,表現的完全像是一個不知所措、害怕的學生。”
“被抓捕之後,儘量隱藏自己,不受到周遭之人的關注,避免自己給周圍人留下印象。”盛叔玉讚歎說,“如果不是我們一直在關注他,他在這群人中毫不起眼。”
“噢?”齊伍微笑說,“你這個一向自傲的盛叔玉對他評價不低啊。”
“即便是叔玉乍遇此事,也做不得更好了。”盛叔玉表情認真,說道,“我們的很多同誌,遇到這種事,恐怕大半人會在第一時間向軍警吐露身份,以求自保,少有人能做到如此鎮定。”
齊伍點點頭,如果‘青鳥’在被軍警抓捕後就向軍警吐露身份,‘青鳥’就廢了!
最正確的做法就是現在這般。
……
“你認為他何時會向軍警告知自身身份,尋求自救?”齊伍問。
“應該不會向軍警說,他會在單獨進刑訊室之後,才適時表明身份,以他的能力,當能做出最正確的抉擇。”盛叔玉微笑說道。
齊伍撫掌笑,對於盛叔玉,他很欣賞,這是一個極為自傲的年輕人,‘青鳥’能夠得盛叔玉如此評價,齊伍很高興。
無他,他欣賞盛叔玉,但是,盛叔玉此人,雖然年輕,但是,資曆不淺,且能力不俗,極難成為他的心腹。
而‘青鳥’,是江山小老鄉、學弟;隻比盛叔玉小一歲,資曆卻淺的多。
“一個小時後,叫醒我。”齊伍淡淡說道,徑自去了裡間的休息室。
“遵命。”
看到齊伍離開,盛叔玉舒了一口氣,他不喜歡齊伍,此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條毒蛇,你永遠不知道它會在何時何地突然咬了你一口。
坐在椅子上,慢慢飲茶,想到今天某個被‘誤抓’的倒黴蛋,盛叔玉也是不禁笑了。
接到密報,滬上紅黨之學學工委意欲組織學生趕赴南京,在國黨中常委非正式會議期間‘遊行’搞事情。
處座對此事非常重視,正好齊伍要來滬上見一見‘青鳥’,便安排他順便處置此事。
沒想到,兩人剛剛出站台,就看到了軍警抓人。
……
當時,齊伍驚訝的看到喬裝打扮在火車站執行任務的青鳥,竟然被軍警誤抓走了,也是忍俊不禁。
是的,程千帆出現在火車站,是在執行任務,他向杭城以及南京方麵報備過。
而齊伍來滬,也正是因為程千帆此前電報報備、提及之此情報,隻是‘青鳥’這邊的電台似乎出了問題,南京方麵沒有聯係上,事先沒有能同‘青鳥’通氣。
沒想到,剛剛出站就看到了這麼一出,再看到其他被抓之人的穿著,齊伍以及盛叔玉都明白了,差點沒忍住笑。
“這個倒黴蛋。”盛叔玉聽到齊伍笑著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