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諜戰歲月!
彭與鷗點燃一支煙。
他在考慮‘火苗’是適逢其會被‘誤抓’的可能性有多大。
儘管隻是猜測,但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存在,讓他對‘火苗’的安全多了幾分期待。
一位在敵人內部隱藏如此深的功勳卓著的王牌特工,剛剛交到他的手中,若是就這麼突然出事了,彭與鷗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相信,以‘火苗’的機智,如果是被誤抓的話,他一定能夠脫險。
問題是,如何能夠完美的脫險。
對於‘火苗’這樣級彆的隱藏特工來說,是不能夠沾染一絲一點的懷疑的。
這很難。
“你們暫時還住在這個旅館,哪兒也不要去。”彭與鷗說,“還是那個號碼,每天傍晚四點打電話過去,就說是姑蘇來的表弟尋找剛剛打電話的穿藍色大褂、蕪湖口音的表哥。”
“如果那邊沒有說話,直接掛了你們電話,就說明安全了。”彭與鷗沉吟片刻,繼續說道,“如果那邊隻是說幫你們記錄,就說明情況暫時沒有變化,如果那邊罵罵咧咧說你們打錯了,沒有人打過電話,你們要立刻撤離。”
說著,彭與鷗寫了個紙條,“如若是那種情況,你們去找這個人,此人會安排你們通過水路,暫時離開上海,去鄉下避一避。”
“明白。”吳歡點點頭。
……
這是貝當區郊外的一個房子。
程敏坐在窗前的書桌後椅子上,呆呆的看著窗外。
有一隻麻雀落在窗台。
好奇的看著窗內的人。
窗內的人看了一眼麻雀,驚得麻雀飛走了。
程敏的眼眶裡滿是淚水,想到弟弟被捕,可能此時此刻正在遭受敵人的嚴刑拷打,甚至是已經犧牲了,她的心,疼,疼的無法呼吸。
那是她的弟弟啊,那麼優秀的弟弟!
程千帆被看守押著,來到了刑訊室的門口。
他不知道這道門後麵等候自己的會是什麼。
程千帆內心裡苦笑一聲,他想到過自己有可能某一天會暴露,會被捕。
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快,如此突然。
儘管猜到自己有被‘誤抓’的可能。
但是,他不敢報以僥幸心理。
程千帆已經打定主意,若是敵人確實懷疑他的紅黨,甚或是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
他會尋找機會自我犧牲,將一切危險在自己這裡掐掉。
儘管他對自己經受嚴刑拷打有信心,但是,他不敢賭!
因為,他的身份太重要了,可以說他的腦海中掌握了大半個滬上紅黨、江蘇省委的名單,還有杭城紅黨那邊的情況。
永遠不要低估敵人的殘酷和狡猾!
自己若是犧牲了,姐姐、若蘭,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他現在最遺憾的是,沒有來得及親口對白如蘭說一句,‘我們結婚吧’,沒有見一眼可愛的小外甥。
……
刑訊室的門被拉開,看守直接將他推了進去。
從昏暗的獄燈,一下子置身燈火通明的刑訊室,程千帆下意識的舉起帶著手銬的雙手遮擋燈光。
然後,他就看清楚刑訊室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人,此人的約莫四十歲左右,國字臉,不怒自威。
他的身後,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筆挺站立,正饒有興趣的打量過來。
除了這兩人之外,彆無他人。
炭盆裡的洛鐵燒的通紅,空氣中有一股焦臭味和血腥味道。
地麵上也是褐色的,這是乾涸的血漬。
“我要求見淞滬警備司令部軍法處的鄭頲方長官。”程千帆說道,“再見到鄭長官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