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皮特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起。
程千帆躺在床上,側身麵對牆壁,‘豎起耳朵’偷聽動靜。
不一會,掛掉電話的皮特興衝衝的進來,一把拉起程千帆,“彆睡了。”
“做什麼?”程千帆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沒好氣說道。
“我有事情出去,你幫我看一會。”皮特一邊說,一邊換裝。
他脫下製服,哼著歌,換了一身西裝,一臉喜氣洋洋。
“你這個家夥,肯定是又去風流瀟灑,拉我來頂班。”程千帆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一臉宿醉後難受的樣子。
“你就說幫不幫忙?”皮特係好領帶,問。
“幫。”程千帆搖搖頭,起身,就要離開休息室。
“你去哪裡?”皮特問。
“去外麵啊。”程千帆打了個酒嗝兒,“你又不在這裡,我不方便呆在這裡麵。”
他指了指休息室牆角的一個保險櫃。
這裡麵放的都是機密檔案。
“沒事。”皮特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不行。”程千帆堅決搖頭,“你可彆害我,要是有重要文件丟了,我可就說不清了。”
“放心吧。”皮特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最重要的文件,我都是隨身攜帶。”
說著,皮特脫下馬靴,換上皮鞋,“就這樣了,我走了。”
……
“欸欸欸。”程千帆看著皮特急匆匆的離開,嘟囔罵了句。
這個電話是程千帆安排的。
電話是一個白俄女子打來的。
皮特此前在大世界遇到了這個白俄舞女,就迷戀上了。
隻不過,此女精於釣魚之道,一直對皮特若即若離,勾的皮特心癢癢。
程千帆安排人私下裡找到這個白俄女人,花了一筆錢,就有了這個電話。
以他對皮特的了解,這家夥肯定上鉤。
現在,上鉤是上鉤了,沒想到皮特這家夥端地是謹慎,竟然將重要文件放在公文包、隨身帶走了。
所以說,這個計劃隻是成功了一半。
程千帆摩挲著兜裡的鑰匙,思考接下來的方案。
鑰匙是保險櫃的鑰匙,程千帆早就偷偷配了一把。
……
約莫半小時後,程千帆離開辦公室,來到走廊抽煙。
從這裡正好可以看到外麵。
豪仔在巡捕房對麵的一個修鞋攤修鞋,正同攤主和閒人吹牛聊天。
程千帆摸出打火機,舉起打火機,搖晃了幾下,隨後才點燃了香煙。
一直關注這邊的情況的豪仔見狀,起身看了一眼,點點頭,快速離開了。
又是半個小時後,馬思南路,皮特少尉的家中。
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
正在用抹布擦拭地板的女傭擦拭了額頭的汗水,走過來拿起話筒。
電話那頭是鳥語,女傭聽不懂。
“太太,電話。”女傭拿著電話,對著樓上喊道。
皮特的妻子琳達正在樓上聽唱片,女傭喊了好幾遍,她才聽到,慢騰騰的下來接電話。
“哪位?”(法語)。
電話那頭的豪仔聽不懂,不過,這沒關係,聽到電話那頭是一個洋婆子說洋話,這就對上號了。
他用今天剛剛‘學會’,一直在默念的磕磕絆絆的法語說了一句話,唯恐對方聽不明白,又磕磕絆絆的說了一遍,立刻掛掉了電話。
電話這頭,琳達手裡舉著話筒,用了十幾秒鐘的時間,才明白對方那句磕磕絆絆的法語是什麼意思。
女主人的臉色立刻變了。
幾分鐘後,就在距離此地不遠處的電報廳打完電話後,一直盯著皮特的住宅的豪仔,就看到一個洋婆子帶著女傭怒氣衝衝的出門,叫了兩輛黃包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