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上!”喬春桃低聲說道,親自帶領手下輕手輕腳的從四麵包抄向窩棚。
沒有任何的懸念,六名貨倉看守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悉數被捆綁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這可是法蘭西洋大人的貨倉!”一名看守竭力掙紮,壓低聲音吼道。
喬春桃冷笑一聲,此人等到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看守都被蒙上了眼睛之後,才出聲,並且是故意壓低聲音,顯然害怕大聲喊引起誤會,平白枉死。
這是打算好好表現一番,在法蘭西洋大人那裡賣個好,倒是個聰明人。
不過,也隻是小聰明。
喬春桃直接使了個眼色,立刻有手下上來,一個手劈將此人打暈過去。
這些隻是普通的看守,沒有審訊價值。
且此人頗有小聰明,這種人要格外注意,要避免在此中人身上出現細節上的問題。
喬春桃掃了一眼,挑選了一名三十多歲的看守,帶到一邊,審問了兩句。
而之所以選中此人,是因為這名看守的懷裡藏著一個燒餅,喬春桃判斷這是此人省下吃食留給自家孩子的,這種人心有牽掛,不敢撒謊。
確實是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不過,也正如喬春桃所判斷的,此人家中又一雙兒女,妻子久病無醫死去,全靠他一個人照料兒女,每天省下自己的口糧給孩子,一雙三四歲的兒女才勉強苟活。
喬春桃看了此人一眼,被蒙住雙眼的看守驚恐不安。
喬春桃冰冷的眼眸,一抹溫柔幾乎是一閃而過,然後她毫不猶豫的直接一個手刀將此人打暈。
幾名特工在六名看守身上搜了一番,果然沒有發現鑰匙。
這本就在預料之中。
看著粗大的鐵鎖,喬春桃命令手下用大力絞鉗絞,試圖絞斷,不過,粗大的鐵鎖顯然不是絞鉗能夠絞斷的。
“你來。”喬春桃指了指一個戴著氈帽的中年男子。
“欸欸。”中年男子趕緊上來。
這是組長命令薑騾子提前找來的‘懂行’的人。
隻見此人帶著自己的幾名徒弟,開始忙活起來。
首先用濕毛巾裹住鐵鎖。
然後開始用鋼鋸鋸。
喬春桃暗暗點頭,用濕毛巾裹住鐵鎖,是為了避免發出聲音。
幾人輪流上手,大約鋸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把鐵鎖鋸開了。
隨著沉悶的聲音,厚重的倉門被打開了。
喬春桃命令一半人馬隱藏在外麵警戒,帶領另外一半人馬進了貨倉。
眾人用手電筒一照,看著滿滿當當的貨物,都是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
另外一邊,上海站的行動也已經展開。
盛叔玉以及上海站行動大隊隊長鄭利君指揮人員,乾掉了三友商行的看守,卻是麵對厚重的鐵鎖呆住了。
多了一把鎖。
本來是一把鐵鎖的,不知道何時日本人竟然又焊了一個鎖孔,加了一把鎖。
隻能兩人一把鋼鋸,開始鋸起來。
問題是,他們沒有想到有兩把鎖,濕毛巾竟然沒有帶夠。
盛叔玉臉色鐵青,鄭利君也是臉色難堪。
整個上海站圍繞此次行動,可謂是全力以赴、準備充足,最後出現的‘失誤’竟然是
少帶了幾條毛巾!
“脫衣服!”盧興戈在一旁也是冷著臉,沉聲說道,他自己一馬當先脫掉外衣。
“快快快,脫衣服!”
幾名特工也趕緊脫下外衣,用水打濕,暫且當濕毛巾用。
距離三友商行的403貨倉約有兩華裡的地方,程千帆雙手架起望遠鏡,隱約看到這一幕,心中罵了句‘蠢貨’。
儘管距離遠,聽不到鋼鋸鋸鐵鎖的聲音,但是,程千帆知道,濕衣物消聲的效果,比毛巾要差了些。
必然會有刺耳的聲音傳出去的。
就在此時,碼頭那邊傳來了動靜。
國英招商局護航隊四分隊隊長於大川帶領十幾名國軍士兵,數百名碼頭工人乘坐三艘駁船,冒著被日軍炮火轟擊的危險,終於趕到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等待倉庫門被打開。
一時之間,現場有點亂糟糟的。
沒有人注意到,在碼頭那裡,夜色中悄無聲息的多了一艘小火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