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吧,說好了,碗筷我回來後洗。”程千帆說道。
“大冷天的,我正好偷個懶。”白若蘭抬起頭,接過丈夫遞過來的那把轉輪手槍,莞爾一笑,收好槍,轉身去了樓上。
……
程千帆坐在椅子上,摸出煙盒。
彈出一支香煙,沒用有打火機,而是摸出餐桌上的洋火盒,劃了一根洋火,慢慢點燃,輕輕吸了一口。
左手食指輕輕在餐桌上敲擊。
一支煙抽完。
正好敲擊兩百零一下。
將煙蒂在煙灰缸碾滅,程千帆起身,哈了哈手,拿起客廳的電話話筒,“要狄思威路三十一號良友商社,找黃博先生。”
“黃老板,是我,你請我幫忙找的人有消息了。”
“好,一會見。”
仔細檢查了自己的勃朗寧配槍,又準備了一個備用彈匣。
他的表情是有些凝重的。
眉頭微皺。
荒木播磨剛剛給他上海站的資料,大哥盧興戈就出現了。
儘管程千帆決然不相信盧興戈會叛國,但是,他不得不防。
此時此刻,他無法排除被敵人試探之可能。
程千帆整理了一下衣裝,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打開家門,從外麵拉上,聽到暗鎖哢擦一聲鎖上後。
程千帆沒有立刻離開。
他站在門口。
果然聽到裡麵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是白若蘭又下樓,從裡麵又上了木門閂。
程千帆壓了壓禮帽,撐著雨傘,踏著積雪,在巷子裡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門後傳來了一聲輕歎,似是在呢喃,說了一些‘平安’、‘保佑’之類的話。
……
貝當區,上海站臨時安全屋。
“你是說程千帆假裝不認識你,實則是向你示警?”鄭利君沉聲問。
“正是如此。”盧興戈搓著手,接過一位袍澤遞過來的搪瓷缸子,接連喝了幾大口熱水,總算是暖和一些了。
“先是假裝不認識我,不過我當時很生氣,沒有意識到他的用意。”盧興戈有些懊惱說道。
“然後程千帆便故意用錯誤的稱呼喊我,我這才意識到他的用意。”
“錯誤的稱呼?”
“程千帆故意喊我盧大哥,事實上,他從未這麼喊過我。”盧興戈說道。
“依你之見,程千帆為何要這般做?”鄭利君皺眉,問道。
“程千帆應該和其他勢力有牽扯,且最可能的是日本人請他幫忙抓捕我們,程千帆既不願意得罪日本人,又不願意真的下手抓我,隻能隱蔽示警。”
盧興戈說道,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將其中關節都‘揣摩通透’了。
……
“宮崎君,你說盧興戈去找你?他是你的大哥?”荒木播磨驚愕不已問道。
“荒木君,請注意你的言辭,盧興戈這個支那人是程千帆的大哥,不是我的大哥。”程千帆臉色陰沉,嘴巴裡嘟囔,說了句‘該死的支那人’。
“宮崎君,現在不要在乎這些小事了。”荒木播磨著急知道情況,急切說道。
“這可不是小事。”宮崎健太郎表情無比嚴肅,“荒木君,我在支那人那邊扮演支那人,現在和同胞、朋友在一起,我不想再受到這種折磨。”
說著,他停頓一下,有些煩躁的咬咬牙,重重地歎口氣,“荒木君,是我失態了。”
“宮崎君,受苦了。”荒木拍了拍宮崎健太郎的肩膀。
“我不能確定這個盧興戈是不是上海站那個盧興戈,也許是同名同姓也說不定。”程千帆抽了一口煙,陷入回憶的神色。
“我不認識這個人,是他自己說他是程千帆的大哥。”
“能具體說說嗎,宮崎君。”荒木播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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