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青東抗日遊擊隊的聯係暫時中斷了,具體發生了什麼暫未可知。”王鈞說道,“不過,有兩種可能,一個是敵人弄錯了,另外一種便是秦迪同誌主動誘導敵人,以穀保國同誌的身份欺騙日軍,給其他的同誌們爭取撤離的時間。”王鈞分析說道。
“應該是秦迪同誌主動所為。”程千帆想了想說道。
雖然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能夠想象到,秦迪為了保護什麼人或者是什麼物品,不幸被捕後便以穀保國的身份迷惑和遲滯敵人。
“遊擊隊傷亡情況如何?”程千帆問道。
“聯係中斷。”王鈞搖搖頭,他的表情寫滿了擔憂。
此次掃蕩行動,是駐滬日軍迄今為止最大規模之掃蕩,組織上和我黨所領導的多支抗日遊擊武裝都暫時聯係中斷。
組織上此前派了包括阿海同誌在內的多名同誌深入到各支遊擊隊,正是考慮到這種情況,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阿海等同誌來和組織上取得聯係。
“我會想辦法從日本人那裡打聽進一步的情報的。”程千帆說道。
“要小心。”王鈞叮囑說道,“因為情報及時,遊擊區在敵人成功圍住口子之前便提前開始撤離,這勢必會令敵人懷疑軍情泄露。”
“我會小心的。”程千帆點點頭。
敵人對上海周邊和農村地區進行掃蕩,知道該軍情的人太多了,可謂是有很多泄露點,隻要他自己足夠小心謹慎,日本人查到他頭上的可能性極低。
……
“秦媽媽必須轉移。”程千帆遞給王鈞一支煙,他自己則是拿了一支煙在手中,隻是嗅了嗅,表情凝重說道。
秦迪是以穀保國的身份被日軍抓捕和殺害的。
但是,秦迪當過一段時間的巡捕,拋頭露麵過,不少人認識秦迪。
程千帆可以確信,敵人很快就能知道秦迪的身份,慘無人道的日本人不會因為秦媽媽是一個無兒無女的孤苦老人就良心發現的,他們極可能傷害乃至是殺害秦媽媽。
甚至於——
“我最遲會在今天傍晚的時候,向三本次郎彙報被殺的‘穀保國’實際上是我以前的手下秦迪。”‘火苗’同誌歎了口氣,說道。
“我向組織上彙報,請求即刻將秦迪媽媽轉移出去。”‘蒲公英’同誌說道。
他能夠理解程千帆這一聲歎息聲中的無奈、悲憤,以及內疚。
……
“秦迪同誌的入黨介紹人是俞折柳同誌和關玲同誌。”王鈞同誌表情悲傷,說道。
程千帆本以為自己能夠承受住這悲傷,能夠不落淚,但是,此時此刻,聽到‘蒲公英’同誌的這句話。
他再也無法忍耐。
關玲同誌是他在養育院的時候就認識的玩伴。
俞折柳同誌是犧牲在他麵前的,甚至於可以說,是他‘親自’送‘麥子’同誌‘上路’的。
秦迪同誌是他曾經‘嫌棄’的手下。
‘火苗’同誌起身。
他低頭默哀。
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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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