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熱茶,程千帆擔心驚醒白若蘭,他沒有去臥室,而是直接上了二樓書房休息。
書房的麵積不小,有一個沙發,一個茶幾,一個辦公桌,書櫃,一個小酒櫃,還有兩個保險箱,其中一個保險箱存放貴重物品,一個保險箱裡存放槍支彈藥。
還有一個衣帽間,一個黃花梨木打造的床鋪。
程千帆打開了左側的保險箱,裡麵有三把短槍,分彆是一把毛瑟手槍,一把勃朗寧,還有一把德製魯格手槍。
在第二層,還有一把湯姆遜衝鋒槍。
還有填滿各式槍支子彈的彈匣擺放整齊。
第三層放了十幾枚手雷。
可以說,小程總的軍火保險櫃不啻於是一個小型軍火庫。
隨手拿了一把德製魯格手槍,程千帆坐在辦公桌前,一邊想事情,手上卻是不緊不慢的拆卸槍支,認認真真的擦拭,保養。
他幾乎可以確定張萍是特科情報科的同誌。
至於說是和組織上失聯、‘流落在外’的同誌,還是說是仍然在組織上、不過卻是他不知道的另外一條線上的同誌,那就不知道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既然他發現了張萍同誌的蹤跡,按照組織規定,他必須向組織上彙報。
若是前者,組織上需要甄彆後接回張萍同誌。
如果是後者,便基本上不需要他再去操心什麼,組織上自有安排。
而最讓他感覺意外的便是趙樞理。
這個覃德泰當時的忠心走狗,巡捕房便衣探目探長,竟然極可能是自己的同誌,程千帆是始料未及的。
霞飛路的路大章,還有老黃,還有他自己,再加上這個隱藏更深的趙樞理。
還有蘇哲,雖然程千帆不知道蘇哲的真正底細,蘇哲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兩人隻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幼年朋友,互有信任,頗有默契而已。
但是,程千帆有一種直覺,蘇哲應該也是我黨同誌。
程千帆不禁輕笑一聲,法租界巡捕房這是被我黨全麵滲透了啊。
然後,他的臉上沒有了笑容,歎了口氣。
他想起了此前在巡捕房工作、現在已經犧牲的秦迪同誌。
還有犧牲在自己麵前的麥子同誌,康二牛同誌,大壯同誌,還有老廖。
這些都是犧牲在他麵前的啊,程千帆就那麼安靜的坐在辦公桌前,台燈映照著他的臉頰,‘火苗’同誌早已經潸然淚下。
這一晚,程千帆做了一個夢,他又夢到了老廖、麥子同誌,康二牛同誌,大壯同誌。
甚至還夢到了在杭州賣魚橋碼頭,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向同誌們示警的那位同誌。
他們就那麼一個個的走到他麵前,帶著笑,輕聲對他說,“‘火苗’同誌,我們先走一步,革命的重擔交給你了。”
然後,這些同誌們又一個個轉身,離開。
程千帆張開嘴巴,他想要發出聲音,他伸手,想要請他們留下,想要高聲呼喊,這麼大的壓力,他承受不了,請求他們和他一起繼續戰鬥。
他們沒有停下腳步,就那麼的消失在他的麵前。
程千帆隻感覺壓力越來越大,就好像是被千鈞重擔壓在胸口,令他無法呼吸。
然後,他便從夢中驚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貓咪趴在他的身上,壓的他喘不過氣,還正打著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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