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次郎皺眉,盯著宮崎健太郎瞪了幾眼,最終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屬下及時的安撫了現場的人群。”程千帆繼續說道,“讓現場眾人在最快的時間內就凶徒的相關情況進行討論,爭取能夠集合眾人的口供,勾勒出最接近凶徒的畫像和信息。”
“宮崎君,你的想法是好的,並且果斷采取了行動。”荒木播磨輕輕搖頭,說道,“不過,現場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非但沒有能夠繪出較為準確的凶徒畫像,反而令畫師很困擾。”
程千帆聞言,先是露出驚愕的表情,然後是恍然,最後是懊惱不已。
“是我考慮不周了。”程千帆沮喪的搖頭,說道,“不過,關於這夥匪徒的身份,屬下還是有些猜測的。”
他看向三本次郎,正色說道,“課長,屬下懷疑凶徒來自重慶,並且極可能是重慶軍統所為。”
“課長和我也是傾向於認同這個可能性。”荒木播磨說道。
程千帆看了一眼‘好友’,這兩年的時間,荒木的進步不小,若是換做是以前的荒木,他會說‘我和課長’,而不是‘課長和我’。
“‘中國青年鐵血軍’。”三本次郎念了一遍留在現場的傳單的落款名字,看向荒木播磨,“在軍統上海站內部有這麼一個團體嗎?”
“此前並未聽說過。”荒木播磨搖搖頭,“不過,屬下仔細研究過,懷疑這個所謂的‘中國青年鐵血軍’就是當年那支仇日的上海學生義勇軍。”
“複旦公學的那些反日分子?”程千帆聞言,皺眉問道。
……
第一次淞滬抗戰爆發後,上海學生掀起參加義勇軍的熱潮,二三天就有幾千人報名。
其中尤以複旦大學學生義勇軍最活躍。
事實上,早在民國二十年十月的時候,複旦大學便成立青年義勇軍。
一二八事變前夕,該校寒假期間留校的幾十名義勇軍,組成了寒假特彆軍事訓練班。經過多次與第十九路軍總部聯係,得到蔡軍長的同意,加入第十九路軍隨營受訓。
民國二十一年的元月,複旦大學隨營學生義勇軍冒著大雪,奔赴大場寶華寺第78師第156旅部,當天下午即開始軍事訓練。
一二八閘北保衛戰開始後,複旦大學義勇軍立即組織服務隊投入戰地勤務工作。
戰地服務隊分為組織,宣傳,慰勞,交通,情報等5個組。
他們首先開展抗日宣傳工作,在閘北一帶向市民散發戰地簡報,召開戰區市民大會,動員民眾支援國軍抗戰。
並在蘇州河以北對著租界刷出大幅英文標識
“為和平而戰鬥!”、“為正義而戰鬥!”、“擁護國軍對日作戰!”等等。
學生義勇軍還勇敢地擔負起十九陸軍翁旅指揮部的保衛工作。
不顧敵機的偵察轟炸,開赴前線偵察敵情,並運送慰勞補給前線將士。
複旦大學義勇軍冒著敵機轟炸和掃射,開赴京滬鐵路沿線,進行抗日宣傳活動。
他們組成武裝宣傳隊,從真如出發,沿著京滬線西進,在昆山,蘇州,無錫,常州,丹陽,鎮江,揚州一帶開展抗日宣傳。
三月初國軍從淞滬前線轉移至第二道防線的時候,十九路軍隨營義勇軍已由複旦大學隨營學生一個班,發展到一千多人,除複旦以外,上海不少大專院校都有義勇軍參加戰鬥。
曾有複旦公學和持誌大學的一支小股青年義勇軍被日寇包圍,為了營救這股被包圍的大學生們,十九路軍的士兵拚死和日寇肉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營救出了三名大學生,另有多名大學生與日寇廝殺犧牲。
被營救出的大學生哭聲震天,衝著士兵們大喊,不應該來救他們,他們已經做好了和日寇同歸於儘的準備。
一名軍官的回答是打仗是他們的事情,建設國家是學生娃的事情。
一名中槍負傷的學生慘然一笑國若亡,亡國奴去建設誰的國家?!
後來,這幾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大學生秘密組建了一個青年鐵血聯合會。
這也正是荒木播磨將刺殺陳專的‘中國青年鐵血軍’同當年的複旦學生義勇軍聯係在一起的原因。
……
“荒木君辛苦了。”程千帆露出敬佩的表情,“想不到荒木君竟然對於這麼一支非常小的仇日團體都了如指掌。”
“為了添皇陛下,為了帝國,荒木一分鐘都不敢懈怠,一有空閒就會查閱資料。”荒木播磨表情認真說道,“當然,這也要感謝宮崎君你從巡捕房幫我找到的那些資料。”
“這是宮崎分內之事。”程千帆謙虛說道。
三本次郎看著兩個手下你來我往的互相誇讚,他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了
彭!
三本次郎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陰沉的目光看著兩人,“我需要的不是猜測,也不是可能性,我要的是證據!找到證據,鎖定目標,抓住他們!”
“課長。”程千帆思忖說道,“軍統向來喜歡招攬和吸引那些容易熱血上頭的青年,即便是當年的力行社特務處時期也是如此。”
三本次郎微微頷首,他明白宮崎的意思,宮崎提出了一個可能性以支持荒木播磨的分析
當初創建的所謂的‘青年鐵血聯合會’的那幾個複旦大學和持誌大學的學生,極可能後來便被力行社特務處所招攬,吸入。
現在,軍統策劃了刺殺陳專的行動,這夥人便臨時使用了這麼一個‘中國青年鐵血軍’的名頭。
“陳專遇刺,影響非常惡劣。”三本次郎沉聲說道,“此桉已經引起了軍部的關注,所以,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裡破獲此桉,將凶徒緝拿歸桉。”
就在今天上午,三本次郎接到了一個訓斥電話,現在他肩膀上承受的壓力極大。
死了一個陳專,這本身不算什麼,但是,這件事影響惡劣,據說南京維新政府的那位王主席都是嚇得不輕,向蝗軍申請特彆保護。
“哈依!”
“哈依!”
程千帆和荒木播磨皆是立正,微微鞠躬喊道。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課長,急電。”外麵傳來了菊部寬夫的聲音。
……
程千帆注意到三本次郎抓住電文的雙手有輕微的顫抖,課長閣下的臉色也是愈發陰沉。
“巴格鴨落!”三本次郎將電文用力揉成一團,丟了出去。
程千帆下意識的一偏頭,紙團從他的臉頰邊飛過去。
“瀨戶內川!帝國的罪人!該殺!”三本次郎直接一拳打在了桌麵上,然後雙手撐著桌麵,麵紅耳赤,目光凶狠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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