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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君,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懷疑汪康年是紅黨?”三本次郎幽幽問道。
“屬下一開始,因為課長您不讓我動汪康年,屬下心中煩悶,故而一開始是亂說。”程千帆露出慚愧的樣子說道,然後他越說越來勁,“誰知道後來,後來事情的發展完全令人大吃一驚,這個汪康年竟然可能是紅黨王牌特工陳州,屬下當時就驚呆了,荒木君的這個分析……”
說到這裡,程千帆突然閉嘴,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三本次郎,露出說漏嘴、懊惱不已的樣子,同時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現在終於承認了?你早就懷疑汪康年是紅黨特科的‘陳州’?”三本次郎冷冷問道。
“確切的說,不是屬下懷疑汪康年是陳州。”程千帆表情訕訕,“是荒木君聽了我講了汪康年可能是紅黨的發泄之語,他便起了興趣,暗中派人監視汪康年,然後便一步步的確認了對於汪康年的懷疑依據。”
看著宮崎健太郎一幅‘不是我乾的’,將責任推在荒木播磨的身上的做派,三本次郎忍不住罵道,“荒木是你的好友,你就是這麼對待荒木的?”
“屬下和荒木君是至交好友,但是,公是公,私是私,課長問我,屬下自然隻能實話實說,不敢隱瞞。”程千帆一開始是有些惴惴,然後越說,表情愈發認真且誠懇。
同時,他停頓了一下,看了三本次郎一眼,“屬下也是……”
“也是什麼?”三本次郎逼問。
“課長也誇讚屬下是聰明敏銳之人。”程千帆訕訕一笑,“課長突然問我對於汪康年的意見看法,屬下便鬥膽猜測課長可能也對汪康年的某些行為不滿,乃至是有所懷疑了。”
程千帆拎起地上的暖水瓶,殷勤的給三本次郎的茶杯添水,放下暖水瓶,這才繼續說道,“汪康年可能便是紅黨‘陳州’,這個分析研判,主要來自於荒木君,倘若汪康年真的有問題,那麼這便是荒木君的功勞。”
程千帆正色說道,“屬下不能搶好友的功勞。”
……
“宮崎。”三本次郎聞言,終於麵露笑容,“難得你有君子之風。”
“屬下愛錢財,荒木君有立大功之誌向。”程千帆笑了笑,說道,“屬下同荒木君都是純粹之人。”
“巴格鴨落。”三本次郎勃然變色,指著宮崎健太郎的鼻子罵道,“蠢笨如豬的家夥,當著我的麵你竟然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我處分你嗎?”
“正是因為是麵對課長,屬下才敢坦誠以待。”程千帆表情無比的認真且鄭重,同時又包含了幾分崇敬之色,“宮崎出身粗鄙,得課長不棄,更是信重有加,麵對課長,宮崎自無不可說。”
看著感情流露的宮崎健太郎,三本次郎也是有些感動,他繞出了辦公桌,上前拍了拍宮崎健太郎的肩膀,“宮崎,你很不錯,我沒有看錯人。”
“是屬下運氣好,得遇課長。”程千帆表情真摯,感情充沛說道。
三本次郎又拍了拍宮崎健太郎的肩膀,然後才繞回到了辦公桌後麵。
“宮崎,你很坦誠,我很欣慰。”三本次郎微微頷首,“正如你剛才所說,我對汪康年也有一些懷疑。”
“課長,汪康年絕對是有問題的。”程千帆趕緊說道。
三本次郎瞪了宮崎健太郎一眼,想要訓斥,不過,他自己搖搖頭,也便沒有發火,宮崎健太郎這個家夥和汪康年有過節,此前礙於他的嚴令,宮崎健太郎一直忍耐、沒有對汪康年動手,現在得知他對於汪康年有了懷疑,宮崎這個家夥跳出來落井下石,這才是宮崎應該有的反應
這個家夥,仗著自己對他的信重,在自己麵前總是這麼坦坦蕩蕩,從不遮掩情緒。
……
“那你說說,汪康年哪裡有問題?”三本次郎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看向宮崎健太郎,“不要用荒木懷疑汪康年的那些理由,說說你自己的看法。”
呃!
程千帆便露出了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容,一幅課長您為難宮崎的樣子。
“說。”三本次郎冷冷說道。
“哈依。”程千帆無奈苦笑,冥思苦想,一幅明明站立不安卻又不得不強裝鎮定的樣子。
須臾,程千帆眼中一亮,“課長,屬下想到了。”
三本次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他隻是對於宮崎健太郎有‘恨鐵不成鋼’,故而故意‘刁難’一番,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真的有‘急智’?
且聽聽宮崎健太郎怎麼說。
三本次郎點點頭,示意宮崎健太郎繼續說話。
“屬下想起荒木君曾經對我說起過的一件事。”程千帆說道,“荒木君在汪康年身邊安插有探目,此人向荒木君秘密報告,汪康年曾經有暗中表達過對於重慶政府以及常凱申的效忠和情深之意。”
“這隻能說明汪康年並非絕對效忠帝國,忠於蝗軍的,他的心中依然是有親近重慶政府的。”三本次郎說道。
“不。”程千帆搖搖頭,“屬下懷疑汪康年早就知道大歐是被荒木君收買了。”
“你的意思是,汪康年是故意說出那番話給大歐聽的?”三本次郎皺眉,問道。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汪康年故意讓帝國知曉他依然對於重慶政府有親近之意,不過,這個人很聰明,實際上他並未有任何幫助重慶方麵實質性動作。”
“如此的話,汪康年的這番話,至多會被認為是一些無心之言,並不會對他帶來致命的影響。”三本次郎一開始也隻是抱著且聽聽的態度來聆聽宮崎健太郎的‘分析發現’的,不過,此時此刻,他聽著聽著,卻是覺得宮崎這個家夥的這番言語竟然頗有道理。
或者可以說,這番話越是琢磨,竟然越發有些道理。
……
“這說明汪康年有信心,他不怕我們調查他,因為他是不會有暗中幫助重慶方麵的實質性動作和行動的。”三本次郎陷入沉思,他起身踱步,思忖說道。
“這是因為他根本不會暗中幫助重慶方麵。”三本次郎提高聲音,“這是因為他根本不是重慶的人,他是紅黨。”
三本次郎語速加快,表情振奮,“他的真正身份是紅黨,故而他故意表現出對於重慶方麵的一絲懷念,這種對於蝗軍的有限可控的不忠誠,反而保護了他的真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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