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哦,適可而止。”程千帆不耐煩說道,“小心我轉頭打電話告訴你大哥,你信不信他真會拿鞭子抽你。”
女子吐了吐舌頭,這才作罷。
程千帆好說歹說,這才將女子送走了。
“告訴崗亭,以後辜新雪再來,不許放進來。”程千帆一臉愁苦,衝著侯平亮冷哼一聲。
“是。”
“還有。”程千帆目露警告之色,“今天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半點風聲,斃了你。”
“明白。”侯平亮忍著笑,立正敬禮表態。
程千帆擺擺手示意侯平亮可以滾蛋了。
……
程千帆站在窗台邊,一個人悶悶抽煙,右手大拇指按了按太陽穴,微微皺眉思索。
“狗屁倒灶!”程千帆忽而笑著罵了句,“就是被慣壞的。”
今天剛剛來到巡捕房,就得知辜新雪在候客室等著了。
辜新雪是辜新瑞的妹妹。
這姑娘是令人頭疼不已的大小姐,性格跳脫。
好好的千金小姐不當,鬨著要當電影女明星,險些將家中長輩氣出個好歹。
辜新雪找到程千帆,是請他幫忙
她最近要接拍一個影片,裡麵扮演含冤入獄的舞女,舞女在監舍裡被好色的警官欺侮了……
辜新雪找到程千帆,表示自己從未演過類似的角色,故而想到了名聲在外的‘小程總’哥哥,請他幫忙配合,尋找戲感。
“帆哥。”侯平亮又回來了,敲門而入,“這是辜小姐交代送來的糕點。”
程千帆接過糕點看,牛皮紙上印著沈大成的招牌,他放在鼻尖嗅了嗅,臉上露出笑容,“是沈大成的綠豆糕,不錯,比以前懂事了。”
侯平亮就笑,這位辜小姐是一年前從花旗國回上海的,以前也來過巡捕房,那個時候和帆哥還不熟呢,不僅僅空著手來,走的時候還要走了帆哥的一枚鼻煙壺。
……
“帆哥——”侯平亮忍不住,終於還是問道。
“什麼?”
“辜小姐的要求那麼過分,我還以為你不能答應呢?”侯平亮說道。
帆哥是誰。
堂堂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法租界赫赫有名的‘小程總’,竟然配合辜新雪玩這種近乎過家家的遊戲,而且是當著手下的麵,這簡直是不敢想象的。
“你信不信,我不答應的話,她轉頭就敢跑去找你嫂子,說我非禮她。”程千帆彈了彈煙灰,沒好氣說道。
侯平亮仔細的想了想,以那位辜小姐的脾氣,還真的可能。
“帆哥,沒什麼事我出去了?”侯平亮說道。
程千帆點點頭,擺擺手,“我要睡會,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是。”侯平亮出去,關門,拿了‘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了外門把手上,這才離去。
程千帆雙手背著,身體前傾,他盯著辦公桌上的這份糕點看。
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剪刀,剪刀是金色的,純金打造,是某位太湖上見不得光的朋友送的。
程千帆用剪刀割開了捆紮牛皮紙的漿繩。
剝開牛皮紙。
裡麵赫然放著六塊糕點。
六塊糕點各色,分彆有麻餅、條頭糕、馬蹄糕、花糕、蜂糕。
最中間的是一塊綠豆糕。
程千帆將那塊綠豆糕拿在手中,先是拿在鼻尖嗅了嗅。
最後又細心的摩挲綠豆糕上的紋絡。
他直接掰開。
一張紙條赫然安靜的躺在糕點內。
……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程千帆掰開綠豆糕的時候,童學詠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聽戲。
一名特工總部的特工敲門進來,“童組長,刑訊室那邊準備好了。”
童學詠點點頭,他起身後伸了個懶腰,跟著這名手下去了刑訊室。
下了樓,去了七十六號的東樓,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刑訊室的門口。
兩名特高課特工打開了厚重的鐵門。
刑訊室的門打開後,是一個下沉式的台階,他邁步走下去,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耳邊已經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童學詠進入刑訊室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名男子吊在一根柱子上。
此人已經受刑頗重。
皮開肉綻,整個人耷拉著腦袋,仿佛隨時可能昏死過去一般。
確切的說此人已經昏死過很多次了,現在不過是又被強行喚醒。
董正國和湯炆烙就站在審訊台邊。
兩人身後的兩把椅子是挨的稍近,且空著的。
旁邊還有一把空椅子。
董正國和湯炆烙看著童學詠,前者微笑點頭,後者卻是冷哼了一聲。
童學詠看了一眼那把椅子,苦笑說道,“兩位,這件案子是你們負責的,童某人可真的沒有……”
“童組長誤會了,我們對於童組長的到來是舉雙手歡迎的。”董正國微笑說道,“童組長有所不知,是董某主動找到李副主任,向李副主任請將,請童組長來協助我等查案的。”
“這……”童學詠看了一旁似笑非笑的湯炆烙一眼,他無奈的點點頭,“好吧。”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又皺著眉頭對董正國說道,“兩位,童某隻是旁觀學習,學習,對於刑訊,童某實在是不甚精通。”
“童組長當初在日本人的刑訊室裡,可是一條好漢呢,怎麼能說不精通刑訊呢?”湯炆烙突然說道,“受刑也是經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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