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諜戰歲月!
看到那紅點閃爍。
一直盯著電波定位儀的野原精神為之一震。
“球的麻袋。”他低聲說道。
拉車的車夫並非是漢奸,是特高課的特工,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野原,“先生,怎麼了?”
然後,車夫也看到了閃爍的紅點,他目露喜色,“先生,抓住這隻老鼠了。”
“這隻能說明這附近有電台在工作。”野原壓抑著內心的喜悅,理智分析說道。
法租界有很多商業電台,而馬思南路更是法租界最富盛名的權貴住宅區,不說那些西洋人,就以中國人計,張人傑、楊森等人都在馬思南路有各自的公館。
至於說豪商、法租界的高官,也多有在馬思南路居住的。
這些人的家中即便是發現電台,也多會以商用為由。
當然,任何在此時此刻在馬思南路接發電報的,都將暫時被列入嫌疑。
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找出這些人家。
而在特高課那邊,有電訊人員正在搜集、收聽、研究此時此刻的電波,發報的指法,以此來與他們此前所掌握的電波信號、發報指法進行印證。
倘若能證實有熟悉的電台,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加以甄彆,有的放失的調查。
秘密電台之所以秘密,是因為電波在空中,無從下手,一旦這般雙頭並進,電波信號被確定在某處所在,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工作就簡單了。
黃包車停在路邊,野原下了車,作勢要抽煙,他的目光盯著座位上的定位儀器。
一名特工立刻靠過來。
“打電話到特高課,請他們注意法租界中央區的電台活動情況。”野原說道,“看看有沒有我們的老朋友。”
“是!”特工點點頭,即刻離開了。
野原回到黃包車上,他沒有下令車夫到處走動,找尋信號強弱之處。
他拿起靜音聽筒,閉著眼睛聽。
“調頭,那邊。”野原睜開眼睛,示意車夫調頭。
果然,車夫調頭後,複又前行幾十步,紅點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
“就要見到你了!”野原的眼眸中閃爍著振奮、得意的光芒。
“這邊。”野原指著一條小徑,說道。
車夫立刻拉著黃包車到這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
……
常曉宇帶了一隊巡捕正在馬思南路巡邏。
“常巡,那洋婆子慣會投訴。”巡警張寒說道,“上回那……”
“什麼洋婆子,那是丹妮爾女士。”常曉宇微微一笑,說道。
“是是,是洋婆子丹妮爾。”張寒輕輕打了下自己嘴巴,繼續說道,“她上回還投訴說有人在她家的花園裡屙屎呢,你說說,這種事也找我們。”
“少一些牢騷。”常曉宇瞪了自己手下一眼,“西洋人,你我得罪不起。”
張寒便嘿嘿笑,似是因為常曉宇口中的‘你我’,令他心中頗為熨帖。
“常巡,你看?”張寒忽而指著左前方給常曉宇看。
鵝卵石小徑上,一個車夫拉著一個黃包車,車夫走的很慢,車棚下的乘客露出小半邊腦袋,正在打量著外麵,看起來鬼鬼祟祟的。
“有問題。”常曉宇摸了摸下巴。
一般而言,乘客乘坐黃包車會在馬路邊就下了車,不會讓黃包車夫拉車進入這樣的鵝卵石小路的,不是因為乘客勤快,也不是因為乘客不舍得多掏錢、隻好辛苦腳底板,而是因為——
鵝卵石路,顛簸厲害。
而且,儘管雨過天晴了,鵝卵石路滑,車夫也會能不走這裡就不走。
“看著像是踩點的。”張寒對常副巡長說道。
“你們兩個,從這邊,你們兩個從側麵包抄。”常曉宇語氣中帶著興奮,下令說道,“拿下。”
丹妮爾是法國豪商馬凱龍的情婦,傳聞馬凱龍的繼女是法租界工部局董事米高奇的情婦……
不管這鬼鬼祟祟之人,是不是此前丹妮爾女士所投訴之形跡可疑分子,巡捕房能夠認真巡邏,並且成功抓獲此鬼祟之徒,這便是他常曉宇的功績。
當然,這也是‘小程總’向法國‘老爺’們表功的成績。
……
車夫拉著黃包車穿過一段不長的鵝卵石小路。
“右拐。”野原耳朵幾乎是貼著靜音話筒,沉聲說道。
右拐依然是一段鵝卵石小徑。
“停下。”野原忽而振奮低吼一聲。
電波定位儀上麵,紅點瘋狂閃爍。
忽而,閃爍戛然而止。
野原知道,這是這部電台完成了發報工作。
他放下靜音話筒,下了黃包車,抬頭看。
他們此時此刻正身處一個花園洋房的背麵,抬頭可見一個窗戶,窗戶的窗簾拉上。
野原立刻判斷,電台就在以他為中心方圓不超過三十米半徑範圍內,而且,最可能就在這個二樓靠窗的房間。
隻可惜,對方完成了發報,電波信號消失了,不然的話,以他的獨特且專業之敏銳的聽覺,他定然能夠鎖定最確切的位置所在。
這便是他同小笠原等手下的不同之處,小笠原等人隻能怪根據紅點閃爍的頻率四處走動,用排除法尋找方位。
他卻能夠依靠靜音話筒聆聽,同時輔以指針那極為微小的擺動方位,一步步接近目標。
整個特高課,甚至於放眼帝國在整個華東占領區,隻有他野原能做到這一點。
“馬思南路六十二號。”車夫低聲對野原說道。
他雖然是特高課特工假扮車夫,但是,他這個車夫還是較為專業的,對於法租界的情況頗為了解。
“屋主是什麼人?”野原問道。
他對油穀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做事很認真且細致。
“屋主……”油穀思忖說道,“屋主姓岑,應該是叫岑旭,這個人是馬林洋行的中國經理,據說很受馬林的賞識。”
“馬林洋行?”野原思忖說道,他搖搖頭,他雖然來上海已經小半年了,但是,一直專司電訊追蹤研究工作,實際上對上海灘的人和事了解不多。
“關於這個岑旭,你了解多少?”野原問道。
“傳聞岑旭家中很有錢。”油穀說道,“這個人的家中似乎是在馬來做生意的。”
馬來人?
華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