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不樂觀。”齊伍說道,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譚文章叛變,包括卜玉在內很多弟兄殉國,南京區損失慘重。”
“陳明初!”戴春風恨得直咬牙。
陳明初的叛變,受到最大損失的就是南京方麵。
正如同曾經擔任平津站站長的王鉄沐叛變,平津站的損失也殊為慘重。
蓋因為陳明初不僅僅曾經擔任過上海站站長助理,此前還擔任過南京區區長助理,甚至還曾經負責過南京區的人事工作,可以說,陳明初此人對南京方麵了解極深。
“秦文明現在何處?”戴春風問道。
“秦文明帶領區本部目前應該在八百橋鎮。”齊伍說道。“南京城內呢?”戴春風問道。
“根據秦區長此前來電,他安排了行動大隊副隊長馬國忠帶隊在城內堅持鬥爭。”齊伍回答說道。
“馬國忠”戴春風略一思索,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形象,“我沒記錯的話,馬國忠是陸軍軍官學校畢業。”
“是的。”齊伍點點頭,“馬國忠與卜玉是同學,都是第十期步兵科第一總隊的。”
“是了,和程千帆是同一期”戴春風點點頭。
然後,他的麵色又一沉,表情也更多了幾分狠厲之色。齊伍知道局座這是又想到了殉國的卜玉了。
卜玉允文允武,才華意氣,是戴春風頗為欣賞的年輕人,若非如此,也不會以如此年輕便履任南京區代區長助理一職務,可以這麼說,在軍統局內部的年輕一代中,在局座心中,卜玉所受重視、期許隻在程千帆、盛叔玉之下。
“馬國忠手下還有多少人槍?”戴春風沉聲問道。
“情況未知。”齊伍搖搖頭,表情凝重,“譚文章叛變,
此人威脅太大了,很多弟兄被捕,馬國忠的日子不會好過。”
“邵振奎在哪裡?”戴春風忽而問道。
“根據秦文明此前彙報,邵振奎應該在六合。”齊伍說道。
戴春風陷入沉思,表情越發凝重。
南京區非常殘破,區長秦文明在八百橋,區書記邵振奎在六合,城內隻有馬國忠所部,並且還不清楚馬國忠手下人手情況,而正如齊伍所說,譚文章叛變,日本人在南京城內大肆搜捕,馬國忠的日子不會好過。
但是,目前能夠在南京城裡動手的,便隻有馬國忠這支人馬了。
“能聯絡上馬國忠嗎?”戴春風問。
“能,秦文明去八百橋之前,曾經給馬國忠留下了一部小功率電台,方便其在八百橋與馬國忠聯絡。”齊伍說道。
“去電秦文明。”戴春風表情鄭重且嚴肅,“不惜一切代價,製裁汪填海!”
他沉聲說道,“事涉機密,電文該如何擬,你需斟酌。”
“明白。”齊伍點點頭說道,他看著戴春風,“局座,電文中說斯蒂龐克小汽車或為'女先生'隨行車輛,可為參照
戴春風明白齊伍的意思,雖然說上海特情組彙報說斯蒂龐克小汽車是汪氏隨行車隊一員,此可為參照物,但是,也不能排除汪氏乘坐此車的可能性。
“你覺得,這個斯蒂龐克小汽車最可能是誰人乘坐?”戴春風問道。
“倘若學弟確實是因楚銘宇的關係去了南京,那麼,這輛車最可能(乘坐)的便是楚銘宇。”齊伍說道,“以汪填海之謹慎,學弟料想很難接觸,更不可能有辦法鎖定汪填海的座駕,學弟最可能接觸到,或者說能對他有所信重的隻有楚銘宇”、
“你說的對,能夠在汪填海的車隊的車輛,即便不是汪填海,也是汪氏重要人物。”戴春風點點頭,“楚銘宇此人極好出風頭,極可能是他。”
“局座,那我們”齊伍問道。
“以斯蒂龐克為目標車隊標誌,該車整個車隊都為目標。”戴春風說道。
“明白。”齊伍點點頭,他本想提醒戴春風,若如此安排的話,同時對多輛汽車展開襲擊,難度極大。
戴春風看著齊伍,“記住了,告訴秦文明,我不管他用什麼方法,我隻要結果,是不惜一切代價!”
“是!”齊伍正色,重複一遍,“不惜一切代價,鏟除國賊!
他明白戴春風的這個'不惜一切代價'命令一下,對於南京那邊意味著什麼。
“去吧。”戴春風擺擺手。
他的目光是振奮的,是興奮的,對於此次南京刺汪行動,他是報以期待的。
若果能鏟除汪氏國賊,他願在校長麵前親為'青鳥'請功!
此堪為潑天之功!南京。老虎橋監獄。
“秘書長,程助理下午又出門去了。”劉霞給楚銘宇按壓頭部,輕聲說道。
“這小子。”楚銘宇笑道,“他又去哪裡了?”
“說是又去了那個理想車行,催車行給他弄車。”劉霞抿嘴一笑,“這個'小程總',在上海享受慣了,來南京了也不消停。”
“年輕人嘛,大好年華不吃喝玩樂,豈不浪費青春?”楚銘宇被劉霞按的舒服,忍不住眯了眼睛,輕笑一聲說道。
劉霞這般一說,他便知道那位世侄是幫他催要車子去了。
那孩子是真真把他放在心上了呢。楚銘宇心中很滿意。
東獄廟。
馬國忠手中攥著卷了肥腸的燒餅,吃得滿嘴流油。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