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宮崎健太郎很有意思。”岡田俊彥抿了一口酒,微微一笑,說道。
“岡田君的意思是宮崎有問題?”三本次郎麵色一沉,立刻問道。
“不不不。”岡田俊彥搖搖頭,“我並非那個意思。”
他搖搖頭,笑著說道,“這個宮崎,很狡猾,頗有急智,也很會引領話題。”
他看向荒木播磨,“荒木君,你送宮崎健太郎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宮崎的表情……”
停頓一下,他提醒了一句,“如我所料不差,應該是那種慶幸的表情。”
“慶幸的表情?”荒木播磨露出思索之色。
“是的。”岡田俊彥說道,“宮崎健太郎那番話,用中國話來說,就是胡編亂造,混淆視聽。”
他笑了笑,“這個人啊,實際上一開始隻是丟了麵子,然後情急之下胡亂說話,最後那些言語隻不過是為了圓謊,想著蒙混過關罷了。”
他對三本次郎說道,“一個謊言,就需要很多個謊言來幫助遮掩。”
“但是,謊言終究隻是謊言。”三本次郎吃了一片灑了芥末的醋黃瓜,點點頭,“宮崎顯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急匆匆離開,並且很慶幸沒有被當麵揭破。”
宮崎健太郎這個家夥,每一次來特高課都會去他那裡拜見一番,今天竟然沒有主動過去,這就是心虛的體現,因為宮崎健太郎知道他那一番混淆視聽的鬼話是騙不過睿智的課長的,所以乾脆灰溜溜離開。
荒木播磨這才明白岡田俊彥方才所言何意,他露出恍然之色,忽而想到了什麼。
“想到什麼了?”三本次郎問道。
“宮崎君進了汽車,我從窗戶看到宮崎君長舒了一口氣。”荒木播磨說道,“這應該就是閣下所說的‘慶幸’。”
岡田俊彥微微頷首。
“閣下。”荒木播磨看向岡田俊彥,“閣下為何隻認為宮崎君很狡猾,卻並非有問題。”
他並未期待著宮崎健太郎有問題,相反,他是因為關心自己的好友,想著要問個清楚,故而才會如此發問。
“宮崎健太郎沒有問題,他那番作為可稱得上有急智,頗為狡猾。”岡田俊彥說道,“如果宮崎健太郎是奸細,他那般言語、作為則隻能用愚蠢來形容了。”
三本次郎微微頷首,岡田俊彥說的沒錯,宮崎那個家夥沒有可疑的前提下,這屬於特高課內部事務,那般狡辯和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行為,可稱得上有急智。
反之,如果宮崎健太郎是奸細,他那番言語作為簡直是愚蠢至極,那不是把特高課當作傻子,就是他宮崎健太郎本身愚蠢。
宮崎健太郎愚蠢嗎?
當然不。
所以,宮崎健太郎沒有問題。
“岡田君,果然還是那個多智若妖的家夥啊。”三本次郎笑著說道,“什麼都一眼看透。”
岡田俊彥微微一笑,心中頗為自得。
……
自己剛才長舒一口氣的樣子,荒木播磨應該看在眼裡了吧。
車子已經離開特高課一段距離了。
耳邊可以聽到黃浦江上的汽笛聲。
程千帆點燃一支香煙,思考著。
在特高課的院子裡,他令浩子開車離開,而當車子經過院子裡的路燈下的時候,他適時的露出了長舒一口氣的表情。
荒木播磨的辦公室裡間休息室有其他人,這是程千帆進了荒木播磨辦公室後,隻兩眼後便得出的判斷。
第一眼,他瞥到榻榻米的角落有一小灘不起眼的水漬。
他落座的時候用手沾了沾,隱蔽的嗅了嗅,是酒水。
最重要的是,桌子上並無酒水,這說明荒木播磨還未來得及去拿酒水。
那麼,這灑落的酒水是哪來的?
第二眼,確切的說是第一口,他嘗了嘗下酒菜中的小魚乾,這確實是荒木播磨家中從日本本島寄來的小魚乾。
不過,這個小魚乾另有乾坤。
這是他精心挑選的一條小魚乾:
燈光下,小魚乾的色澤和其他的略有不同。
他嘗了下,小魚乾上有淡淡的酒氣,這是酒水灑在小魚乾上的緣故。
而且他注意到小魚乾靠近榻榻米的某一側,從擺盤上來說少了兩條。
這一切都說明,在他和小池來之前,荒木播磨的辦公室正有一個酒局。
他的突然拜訪驚擾到了酒局。
酒局倉促結束。
到底是什麼樣的酒局,竟會因為他的到來而倉促結束?
程千帆當時心中便琢磨開了。
他作為荒木播磨的好友,可以這麼說,荒木播磨的朋友,荒木播磨的酒局他都可稱得上有資格上桌的。
所以,這個倉促結束的酒局,必然是蹊蹺的。
或者是涉及到某些隱秘。
或者說他並不適合參與其中。
如果是後者,倒也罷了。
如果是前者,則有意思了。
而且程千帆猜測,酒局參與者中必然有課長三本次郎。
原因也在菜品上。
拍黃瓜放醋,是正常的。
拍黃瓜放醋,又放芥末,對於日本人來說,隻能說也不算異類。
不過,拍黃瓜放芥末,又放醋,還放了一些花生醬,這是三本次郎的一個小癖好,甚至於是三本次郎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一個怪癖。
程千帆也隻是在一次與三本次郎宴飲之時候,無意間注意到三本次郎在吃醋黃瓜的時候蘸芥末、又沾了沾花生醬。
三本次郎在荒木播磨的辦公室吃酒,這是較為罕見的情況,程千帆暗自揣測,最大之可能是荒木播磨在自己辦公室招待一位客人,而這位客人的身份不凡,所以,三本次郎聞訊後便屈尊來自己下屬的辦公室‘蹭酒局’。
至於說他為何判斷三本次郎以及那位客人沒有離開,而是‘藏匿’在荒木播磨辦公室肋間休息室,則源自他發現的另外一個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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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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