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統那邊呢?”程千帆問道。
“帆哥,根據我後來暗中打探,當晚槍戰激烈,被包圍的人輸死抵抗,據說沒有人投降,更沒有活口。”桃子說道。
“噢。”程千帆點點頭,“這麼看來,是中統的可能性極低了。”
“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喬春桃說道。
中統人員的抵抗意誌薄弱,這幾乎是人所周知的。
若是中統情報站被敵人包圍,不是說肯定會全體投降,但是,必然會有人意誌不堅定。
在打探得知當夜的槍戰激烈情況後,喬春桃也傾向於排除是中統情報站被敵人破獲的可能性了。
“排除了上海區和中統那幫軟蛋,那就隻剩下紅匪這一種可能了。”程千帆沉吟說道。
“帆哥。”喬春桃搖搖頭,“這正是我覺得蹊蹺的地方,因為直覺告訴我,應該和紅黨無關。”
“直覺?”程千帆看了桃子一眼,“說說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
“帆哥。”喬春桃說道,“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閘北的紅黨組織曾經被七十六號破獲過,這你是知道的吧。”
程千帆點點頭。
去年年底的時候,閘北出了叛徒,此人供出了閘北紅黨名單,特工總部連夜對閘北方麵進行秘捕,閘北黨組織損失很大。
此事發生的非常突然,即便是打入特工總部內部的趙樞理同誌也是事後才得知敵人的行動的。
……
“河北南路和同心路同時發生槍戰,且河北南路還使用了手榴彈。”喬春桃說道,“屬下仔細思考了,我不覺得紅黨在去年年底遭遇重創後,在閘北還會擁有這等火力的存在。”
“這你就不了解紅匪了。”程千帆冷哼一聲,“這幫窮鬼,雖然沒錢沒武器,但是,生命力極為頑強,難保他們又在閘北秘密發展起來了。”
“帆哥,你也說了,他們是窮鬼,沒錢沒武器。”桃子說道。
“好,先假設你的直覺和推斷是正確的,並非是那幫窮鬼。”程千帆思忖說道,“那麼,不是上海區,也不是中統那幫酒囊飯袋。”
他看著喬春桃,“桃子,那你告訴我,被敵人摧毀的是哪一方勢力?”
“帆哥,這也正是我覺得蹊蹺的地方。”喬春桃說道,“這兩起槍戰同時發生,毫無症狀,最重要的是,槍戰過後,也很平靜。”
“你說到點子上了。”程千帆微微頷首,“是啊,很平靜,太平靜了。”
平靜,正是蹊蹺和詭異之處。
……
“還有一點。”喬春桃說道,“直到現在,我們也還沒有搞清楚是什麼人對河北南路和同心路動的手。”
他對程千帆說道,“特工總部,特高課,日本人的憲兵隊?按理說,無論是哪一方動的手,後麵都會有動靜的,但是,目前並沒有任何風聲傳出來。”
“所以,你懷疑什麼?”程千帆看了桃子一眼,問道。
“帆哥,有沒有可能並非是敵人針對抗日組織的行動?”喬春桃思忖說道,“譬如說,是江湖仇殺?”
“江湖仇殺?”程千帆微微錯愕,他開始思考喬春桃說的這種可能性。
“是的。”喬春桃點點頭,“當然,也並非一定是江湖仇殺,我的意思是,這並非敵人與抗日力量之間的戰鬥,所以才會如此反常,讓我們摸不著頭腦。”
“你的這種懷疑並非沒有道理的。”程千帆微微頷首,“我會安排人暗中打探的。”
喬春桃點點頭,以處長在上海灘的權勢和影響力,倘若真的是諸如江湖仇殺這樣的事件,是瞞不過‘小程總’的耳目的。
……
與喬春桃見麵後,程千帆與當天晚上拜訪了路大章。
路大章隨後與趙樞理秘密見麵,請‘算盤’同誌與敵工部的易軍同誌見麵,詢問河北南路和同心路事件。
很快,敵工部那邊的情報反饋回來,組織上在閘北並未出事,發生在河北南路和同心路的槍戰和紅黨無關。
程千帆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天後。
“室長,屬下打聽到了一件事。”矢野悠真向我孫子慎太彙報說道,“屬下思來想去覺得有些蹊蹺。”
“說。”
“閘北警察局的偵緝隊的一個隊員透露,在半個月前,閘北同心路發生了槍戰,他們聽到槍響趕過去,發現是特工總部的人在抓人。”矢野悠真說道。
“屬下隨後打探到,不僅僅是同心路,當晚在河北南路那邊也響了槍。”矢野悠真對我孫子慎太說道。
“所以,你在懷疑什麼?”我孫子慎太看了矢野悠真一眼,“難道你懷疑是特工總部的人抓走了杉田?”
“室長,屬下也知道這個猜測有些荒唐。”矢野悠真趕緊說道,“不過,屬下這段時間暗中查勘,確實是有好些起命案發生,不過,屬下去檢查過屍體,都不是杉田長官,隻有發生在半個月前閘北的槍戰,屬下沒有見到屍體。”
“最重要的是。”矢野悠真說道,“特工總部那邊有行動,我們特高課這邊卻沒有收到任何報告和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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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孫子慎太聽了矢野悠真的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現在去聯係太田秀也,讓他來見我。”我孫子慎太沉聲道。
太田秀也是情報室安插在特工總部的,行監視之權,特工總部那邊有什麼行動,是瞞不過太田秀也的。
“哈衣。”
……
“荒木隊長,屬下打探到了一個情況。”熊澤勘兵衛點頭哈腰對荒木播磨說道。
“說吧,打聽到什麼了?”荒木播磨看了熊澤勘兵衛一眼。
自從背叛了平井信次,暗中投靠過來後,熊澤勘兵衛的表現還是令他頗為滿意的,有熊澤勘兵衛這個‘自己人’在情報室,情報室那邊的情況,他雖然做不到了如指掌,卻也能知道個七八分。
“平井信次最近幾天多次受到‘幄’室長的秘密接見。”熊澤勘兵衛說道。
“知道‘幄’室長找平井信次做什麼嗎?”荒木播磨問道。
“這個,屬下就不清楚了。”熊澤勘兵衛搖搖頭,“不過,屬下曾經聽平井信次說過一句,‘千北長官遇難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千北遇難的真相?”荒木播磨眉頭皺起來,“千北原司之死,早已經有定論,平井信次在搞什麼?”
“據屬下所知,平井信次一直認為千北長官是被人謀害的,所以……”
“荒謬!”荒木播磨冷哼一聲,“平井遇難,早已經有定論,平井信次故意製造謠言,混淆是非,他到底要做什麼。”
說著,荒木播磨看了熊澤勘兵衛一眼,“你暗中盯著平井信次,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