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俠衣!
天地有五嶽,恒嶽居其北。岩巒疊萬重,詭怪浩難測。
恒山上,隨處可見的山桃花,紅如朱點,粉似女頰,含嬌滴露,燦若雲霞。花兒嬌豔美麗,陶醉了虎風口的懸根鬆和夕陽嶺的危岩。幽幽花香中,百靈鳥們歡快地飛舞,時而疾飛淩空直上雲霄,時而高空盤旋垂直而下,一邊飛舞一邊還鳴唱著大自然最為優美的樂章,但樂章裡卻少不了少女們開懷的笑聲。
“好美的花兒!”一位美麗大方的女子欣賞著手中的花束,甜甜地笑道。
她一身白底紫梅花的對襟短衫裙,配上淡紫色長褲,打扮得簡約明麗。腰間佩戴的短劍與她這身裝束十分和諧。
“我想把它們插在我最喜歡的玉虛瓶裡。靈兒,你看如何?呃?靈兒?”她回頭,卻見自己的好友正蹲著研究地上的小草。
被喚作靈兒的姑娘聞言抬頭,對她狡黠一笑,然後又繼續埋頭苦乾起來。
“甘靈兒大小姐,你又在做什麼啊?這麼美麗的花兒不欣賞,卻在……”說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無法理解自己怎麼認識了個這麼奇怪的丫頭,女孩子哪個不愛花兒?
“瞧!”甘靈兒開心地把自己的勞動成果遞給她看,和她手上的花束不同,這是一把小草。
她無語,這種事情為何天天會發生?
“怎麼樣?我的成果很豐碩吧!”甘靈兒不理會好友的表情,這種表情她已經習慣了,“咦?紫昕,你摘的花好漂亮啊!可是要送給我?”甘靈兒似乎才注意到好友手中的鮮花。
紫昕翻了翻白眼,麵無表情地說“原來你也喜歡花呀!我還以為你隻喜歡那些小草,還有……還有你身上的泥土。”說完,她終於忍不住笑了。
甘靈兒順著她的眼神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最喜歡的淡粉色交領襦裙的裙擺已經泥跡斑斑了。她皺著眉道“糟了,又弄臟了,早上的那場雨,我不再喜歡它了!”
看著甘靈兒難過地拍著裙角,紫昕一副“後悔了吧?”的表情。“誰讓你天天穿著長裙啊?像我們江湖中人,都不那樣穿。”紫昕有模有樣地說著。
“江湖中人?”甘靈兒撲哧一笑,說道,“說得就像你闖過江湖一般。我呀,以後闖蕩江湖時也不會改變自己的風格。”
“我看你還真是當不了女俠。”紫昕笑著說,然後聞了聞手中的鮮花。靈兒的性格她怎會不了解?其實,她還是滿喜歡看靈兒穿淺色長紗裙的,也許隻有那樣飄逸的裝扮才適合靈兒清新脫俗的性格。
甘靈兒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藥草,心情隨即大好起來,她自語道“不過,為了我的草藥寶貝,一切都是值得的。”
紫昕見她心情頃刻間大回轉,忍不住笑了,問道“靈兒,這真的讓你如此開心嗎?不就是一些小草,昨日你不是已經撿了很多回去?”
“一聽就是外行。和昨天的那些草藥是完全不同的。”甘靈兒扯了扯耳邊的一縷發絲,非常耐心地準備再次向她的好友詳細解釋一下,“這些可不是普通的草藥,是非常珍貴的,而且………”看著好友再次翻起白眼,靈兒咬著嘴唇眨了眨眼,不敢再說下去。
紫昕突然雙手扶住她的肩,認真地問“甘靈兒,請你告訴我,在你眼中有哪棵草藥不是非常珍貴的?嗯?”
甘靈兒被紫昕追問得不僅不敢吭聲,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直到紫昕放開她,她才小聲地說“不管怎麼說,它們總比你手上的花朵有用多了。”說完,她馬上逃了開去。
紫昕才不輕易地放過她,她竟敢向恒山派女俠挑釁!
“哈哈,不要打,不要打啦!”甘靈兒自知不是紫昕的對手,馬上求饒。
兩人就這樣在草地上嬉鬨著,沒有發現適才那些歡快飛舞的百靈鳥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位紫昕姑娘姓蕭,是恒山派掌門人蕭遠的獨女。而甘靈兒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東靈神醫甘致遠的孫千金。二人打小就十分要好,後來更義結金蘭。
玩累了,她倆靠坐在豹榆樹下休息。
“這是豹榆樹吧!”靈兒說,“它雖不像鬆樹那樣挺拔,但粗壯結實,彆有一番風韻。”
“它們是因樹乾酷似金錢豹斑駁陸離的花紋而得名的。”紫昕說。
“這些在小時侯你就告訴過我啦!”靈兒笑著說。
“是嗎?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我們都已經長大了。”紫昕感慨道。
靈兒說“可是我們倆闖蕩江湖的夢想都沒有實現。那時你說長大想當女俠。”
“而你想當神醫。”紫昕接口說。
“是啊!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都未曾行過醫。”靈兒遺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