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茵怔住了。
祝眠站起身拍拍她“你去年才來的,這學校也就你不知道我媽媽去世的事情,她叫馮願安。”
馮願安。
喬茵發懵,她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名字。
“我得回趟教室給孩子們安排點事情,先走了。”祝眠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喬茵在原地皺著眉,合著趙雯還是欺負祝眠沒依靠。
她有些氣憤,什麼人啊。
祝眠思緒有些混亂,心情也亂糟糟的,怕自己太失態,所以隻能先離開,回教室給孩子們布置了一些習題和作業後,就一直在講台上發呆了。
下午的地震逃生演練小朋友都進行的很有序,警報響起的瞬間,都整齊的拿著書頂到頭頂,然後躲到桌子下方,過後聽指令排著隊下到教學樓外空曠的地方。
陳主任在升旗台前給小朋友們又講了一遍地震逃生常識,告訴大家一定要牢記在心。
周三的校園很忙碌,人流攢動,聲音熙攘密集,但祝眠卻昏昏沉沉的,什麼都注意不到,明明已經忘了很久了。
明明已經很久沒做過那樣的夢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戎渡吻他,抱著他回房間,他才回過神來。
他抵住身前的人,偏開頭小聲說“戎渡,我今天不太舒服,想早點休息。”
男人停住了動作,低頭注視著他“哪裡不舒服”
祝眠垂下眼睫,卻沒了聲。
戎渡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那就早點休息。”然後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祝眠今天睡得很早,他寄希望於自己一覺睡到天亮,好好養養精神狀態,卻不想又做起了那個夢。
久違的。
先是夢到他渾身是血,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中嚎啕大哭,他追著母親越走越遠的身影,直至她消失不見。
然後又夢到他被壓到了一座巨石下,仿佛五臟六腑都被砸碎,他喘不上氣,哭到精疲力竭,周身隻有黑暗,像一條舞動著要吞噬他的蛇。
乾渴,饑餓,恐懼,疼痛。
他不知道哪一樣更讓他絕望,夢境像纏繞至越來越緊的藤蔓,將他逼到退無可退,最終在一個劇烈的激靈中,他坐了起來,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
祝眠幾乎要昏厥,渾身都在顫抖。
突然,身後貼上來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男人抱住了他,將他整個人圈在懷裡,低頭吻吻他。
“做噩夢了”
是夢。
對,是夢。
終於觸到實處,祝眠整個人都癱軟了,靠在戎渡懷裡,嗓音發顫,像是帶出了哭腔“戎渡太黑了房間裡太黑了”
男人伸手打開了床頭的台燈,房間瞬間被昏黃的燈光填滿。
“彆怕,我在。”戎渡抱著他,一下一下輕拍著他的背部。
祝眠眼眶酸澀得厲害,恍然間要掉出眼淚來。
他埋在戎渡懷裡,也抱緊了他。
似乎是第一次發現戎渡的懷抱這樣溫暖這樣安全,他太害怕了,所以便更貪戀這個可靠的港灣。
戎渡隻是想調整一下姿勢讓他更舒服些,他便驚慌的伸手抱得更緊“彆走。”
“不走。”戎渡的聲音低而沉穩,帶著讓人心安的力量。
祝眠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戎渡才將他抱到自己麵前,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細嫩瓷白的皮膚,低頭貼了貼他的唇。
“眠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過去了,有我在,什麼都彆怕。”
祝眠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水珠,房間溫暖安逸,他眼眶通紅的點頭“嗯。”
戎渡手指輕輕的抬起他的下頜,給了驚懼的青年一個綿長溫柔的深吻。
祝眠從那種籠罩的陰霾中脫離出來,側臉、耳畔、頸間,漸漸浮起了繾綣的潮色,身體不再冰冷顫抖,他被融融的熱意包裹,鼻尖沁出細密的汗,他主動伸出了舌尖。
戎渡單手捧著他的側臉,緩慢而細致。
他們貼的嚴絲合縫,空氣變得曖昧粘稠,仿佛在流動。
祝眠好像又一次明白了愛的價值。
除了讓人難控的多巴胺與荷爾蒙,還循循善誘的延伸出更讓人沉淪的,那是安全感,也是避風塘。
戎渡就是他的避風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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