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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露可打來視頻電話之前,封逸言在沙市拍攝基地的練習室裡指導自己的學員排練。
這一季聲動雲霄的熱度盛況空前,賽製也安排得很緊,今晚比賽是十六進八,賽製是采取二對二k,由封逸言戰隊下的林鹿魚和陸詩靈與另一名導師戰隊下的兩名實力唱將對戰。
今晚不止學員比賽,導師也需要上台一起助陣,所以今晚是由三人同台表演,合唱同一首曲目。
曲子是隨機抽的。
傍晚才抽,晚上就表演,他們練習的時間隻有幾個鐘頭。
封逸言先讓她們去熟悉曲目,熟悉後大家來到練習室裡一起排練兩遍。
此刻已經是熟悉曲目後了,封逸言坐在二角鋼琴旁邊彈奏,陸詩靈和林鹿魚在周圍一站一坐。
他們抽到的是首失戀歌。
低沉憂鬱的前奏從琴鍵中流瀉而出。
封逸言彈著鋼琴,負責前幾小句的林鹿魚拿著譜子戴著耳機開口深情地唱
“連你都會殘忍隔絕。”1
“眼中燭光搖晃著熄滅。”
“我所有窗子外麵,被貼上黑夜”
鋼琴聲戛然而止。
封逸言白皙修長的手按在黑白琴鍵上,眉心微攏,語聲清淡“你唱得太歡快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馬上調整”
林鹿魚立馬道歉,雙手合攏,睜大眼睛可憐巴巴地傳達出歉意,丸子頭俏皮可愛。
另一邊陸詩靈在旁邊低頭看著譜子,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圍的動靜,隻專注地看譜。
封逸言垂眸再次彈奏,鋼琴聲又起。
林鹿魚再次開口唱,然而儘管有所糾正,第二次她唱得依舊還是太明亮了些,不符合這首歌曲的感情,於是封逸言再次叫了停。
林鹿魚也知道自己的狀態有問題,連連道歉後,深吸幾口氣努力調整狀態。
沒辦法,這些日子她過得實在是太幸福太開心了,所以歌聲裡也不免帶上了快樂。
實際上她暗戀封逸言已經暗戀了很多很多年了。
以往他總在電視手機裡,她在電視手機外看著他,雙方隔著網線。又或者他在演唱會上,她在台下揮舞著熒光棒。寥寥幾次宴會中遇到的經曆她都很珍惜,會反複回味。
所以說這些天她用欣喜若狂都不足以形容,每天要吃褪黑素才能睡得著。
現在在全世界人的眼中他是她的男朋友,甚至今晚他們還要同台表演,簡直像飄在雲端般快樂,她覺得自己沒有一直傻笑已經很爭氣了。
與林鹿魚心境截然相反的是封逸言。
這些天他就沒有笑過。
封逸言沒有讓林鹿魚唱第二遍,骨節修長的手指按著鋼琴鍵,淡淡地說“聽我唱一遍。”
流暢的前奏音符響起,封逸言彈奏著鋼琴,黑色的額發遮住眉眼,長睫垂落。
他穿著一身黑色寬鬆長
袖,清瘦慵懶,皮膚被襯得白皙到沒血色,低頭彈琴時的側臉從眉骨到鼻梁,從下頜線到脖頸線條,每一寸都極其優越,讓人忍不住流連。
“連你都會殘忍隔絕”
一開口,練習室內幾個攝像,助導,包括陸詩靈,林鹿魚,那雞皮疙瘩一下子全起來了,甚至有女生情不自禁地小聲哇了一下。
這音色真的絕了。
“我的心能要誰了解”
“眼中燭光搖晃著熄滅”
被形容聽了就想戀愛的性感嗓音此刻低低吟唱,歌聲低迷,封逸言低頭專心地邊彈奏鋼琴邊唱,密密匝匝的睫毛蓋住下眼瞼,讓人覺得他整個人被冬季的霧氣籠罩似的,渾身透著股冷鬱脆弱的感覺。
“為何把我推向邊緣”
沒有人能轉移目光,沒有人能去注意彆的聲音,隻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仿佛在發光的人身上。
林鹿魚感覺自己心臟噗通噗通直跳,臉頰也跟著發燙。
她握緊自己的手,覺得自己真的好幸運。
原先她還覺得抽到這首歌運氣不是很好,彆的戰隊抽到的歌好像更好聽一點,但是她現在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為這首歌深深戰栗,直達靈魂。
鋼琴聲沉鬱,歌聲也低迷淺淡。
“被砸壞了的一切,卡住了我讓我無法往前。”1
“囚禁在距離笑聲最遠的房間。”
“單獨隔離”
“寂寞的盤旋。”
所有人安靜地聽著,恍惚覺得封逸言似乎一個人在這裡孤獨的彈琴唱歌。
似乎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像歌聲裡那樣讓他求而不得,以至於因為對方的拒絕讓他覺得全世界都變得黑暗、單調、再無意義,連睫毛都覺得沉倦。
“全世界都停了電,全世界都封了街。”
“我所有窗子外麵,被貼上黑夜。”
“我呐喊思念,卻沒人聽見。”
“絕望到極點剩的是疲倦”2
聽眾們隨著歌聲逐漸感到了心碎,這就是頂流中的頂流、眾神之神的嗓音魅力,他能輕而易舉地調動歌迷的情緒。
而大家在沉迷歌聲的時候,又不自覺為他這個人著迷。
其實之前就有感覺到,他們感覺到封逸言的狀態跟以前似乎不一樣了,錄節目時他好像變得有了心,變得心情低迷。
這低迷也從歌聲琴聲中傳遞出來,讓聽者也跟著感到極度的壓抑與落寞,然後忍不住想,她們為之心醉神迷的人是不是在為某一個人心醉神迷、消沉落寞呢
“全世界都停了電,全世界白雪滿天。”3
“才發覺在我心間,有回憶碎片。”
“一作夢翻身,就刺痛流血”
就在練習室內所有聽眾都沉迷歌聲,跟著歌聲情緒起伏時,封逸言放在鋼琴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封逸言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後,彈奏戛然而止。
修長的雙手放在琴鍵上,琴鍵被轟然敲出綿長餘音。
他拿過手機,轉頭對攝像師說“立刻暫停錄製。”
投資人的話是有分量的,幾名攝像師都連忙關上攝像機。
封逸言拿著正在響的手機像拿著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炸彈,有一絲不知所措。
他視線在人群中轉了一圈,想找到方助理讓方助理接這個電話,但方助理剛才去買咖啡了,這會不在。
現在就隻有孟關在。
他想到孟關之前看露可看到出神的樣子,又皺了皺眉,放棄了讓他接的這個選項。
此時手機已經響了五六秒了,封逸言沒有走到彆的房間浪費時間,問孟關要了副耳機,又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孟關會意,背過身擋住所有有心人的視線。
從手機響了之後,封逸言的一連串動作都透著絲慌亂,不再像以前那樣萬事漠然從容慵懶的樣子,不由讓屋內的人更加探究好奇。
但因為孟關擋著,他們看不到封逸言的手機屏幕,隻看到封逸言在接了電話後臉色立刻變了,然後立即站起來,一句交代也沒有就急匆匆往外走去。
那臉色仿佛醞釀著暴風驟雨,讓人看著發怵。
林鹿魚看著有點擔心,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封逸言充耳不聞,腳步連慢一絲也無。
其他人都沒看到那個來電人,就隻有一開始就站在鋼琴邊的陸詩靈看到了,在封逸言拿過手機之前她一眼瞥到了上麵的來電顯示人露小狗
是露可的電話。
還是專門備注的昵稱。
原來他私底下給露可備注了一個這麼親昵的昵稱,而露可一個電話就讓他慌亂無措,方寸大亂,連交代一聲也沒有,不顧節目正在錄製匆匆離去。
心頭的荊棘瘋長,刺得她的心臟鮮血淋漓。
這一瞬陸詩靈感受到了疼痛。
另一旁的林鹿魚擔憂地望著封逸言的背影,想跟上去,焦急地說“怎麼了,他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陸詩靈扯了扯嘴角“沒什麼,隻是女朋友來電。”
女朋友,女朋友不是她嗎
林鹿魚僵在原地。
對啊,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