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武術來形容,就如同魯達將十八般兵刃全部融合進玄鐵重劍,進化為手中無劍的獨孤求敗。
音樂和足球、武術、和文學一樣,都需要閱曆與生活,沒有沉澱和身臨其境的體驗,不可能憑空得來優秀的成果。放眼當今世界,誰還比卓楊更有閱曆,誰還能比他更有生活體驗,誰還能比他更多身臨其境的奇幻經曆。
誰還有比他更宏大的世界觀和更厚重的曆史觀。
卓楊沒有舍得把蔻蔻從琴凳上挪開,而是讓她就坐在自己懷裡,就這樣以一個曖昧的姿勢親自彈奏起了被極度簡化的《密碼暢想曲》。
憑良心說,他還沒有蔻蔻彈得好。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卓楊腦子裡的東西即便能多到爆炸,可畢竟長達14個月沒有觸碰過鋼琴,甚至是六百多年沒有練習了。心裡什麼都有,實際上手指頭還不如蔻蔻的聽使喚。
藝術家都非常有性格,換做彆的鋼琴大師,如此彆扭,非懊惱地把鋼琴砸一遍才能解氣,但卓楊沒有一丁點羞憤,隻是隨隨便便和蔻蔻四隻手在琴鍵上玩了起來。
蔻蔻純粹是玩,實際上她的確沒有音樂天賦,尤其沒有樂器演奏上的天賦。這似乎不難理解,卓楊在夢境裡就絲毫不懂音樂和蹴鞠。
冥冥中的指引,讓她趕鴨子上架硬練了一首《密碼暢想曲》,成為接引卓楊回家的鑰匙,便完成了宿命中的使命,想讓她繼續在鋼琴領域深造,沒有了動力也沒有了先天條件。
就算把鋼琴重新換回日月琴也並不行。
四手聯彈很快就變成了沒名堂,蔻蔻變換了姿勢,麵對麵坐進卓楊懷裡,摟著他的腰。卓楊在琴鍵上彈,她用雙手在他後背上亂捏,各彈各的。
琴室裡充滿了拙劣的琴聲和濃烈的浪漫。
超現實主義和反邏輯思維;荒誕的夢境與厚重的曆史;
鋼筋混凝土林立的叢林與孤寂閉塞的山間小屋;
男人、女人、野獸、惡魔,神仙和妖怪;
真實與虛幻,傳說與演繹;
童年時和媽媽一起去看的科幻電影,老去時仍然念念不忘的十四行詩歌;
水與火,冰天雪地的猛獁大象和沒有油的韭菜炒雞蛋;
孤獨與背叛,思念和福爾馬林;
《山海經》裡虛構的不周山,武俠文學裡真實的東邪西毒;
夢境中的超現實和神話中的不現實;
活著的死人,死去後還依然活著的人,廟裡的塑像;
昨晚夢裡的蝴蝶,剛剛卸下盔甲,還沒有洗去殺戮之後的血跡。
……
從不正經的彈奏開始,從一首改頭換麵的《密碼暢想曲》開始,從蔻蔻憐惜他剛剛複蘇的身體隻允許接吻而他對她百依百順的四手荒誕聯彈開始。
從這一晚開始,古典鋼琴音樂史詩裡,專屬於卓楊,偉大而創世般恢宏,魔幻浪漫主義風格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