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信郡王的“頭七”,舒舒一家就搬到暢春園了。
九阿哥這裡,之前在戶部沒有露音信,就是每日裡都怏怏的,午膳也不怎麼動筷子。
四阿哥見狀,沒有覺得他憊懶,反而擔心他受不了城裡暑熱,就主動催到去海澱避暑。
九阿哥也沒有再做戲,卻是將手上的差事都巡看了一遍,也安排好人手,才往海澱去了。
到了海澱,水脈縱橫,沒有了城裡的酷熱。
幾個孩子立時就歡實起來了。
另外就是舒舒叫人做了一個可拆卸的木頭水池,中間墊上油紙。
白日裡倒是一池子水,下午日頭弱了以後,裡麵的水就熱乎乎的,幾個孩子都十分歡喜。
等到五福晉跟十福晉見了,就也將孩子送過來。
傍晚時分,就是幾個孩子玩水的時候,鬨的沸反盈天。
妯娌們湊到一起,少不得說幾句眼下最熱門的話題,那就是信郡王府爵位歸屬。
聽說八旗都有人私下裡開局,賭這爵位歸屬。
這爵位是襲自多羅豫通郡王,豫通親王的兒孫,成丁者二十多人,既有其他嫡子的兒孫,還有側福晉所出側室子在世。
不過二代王是信宣和郡王,是豫通郡王嫡長子,也有兒子在世。
京中就出現兩種說法,一種是在鄂紮的兄弟、侄兒裡擇嗣王,一種就是在其他房頭裡擇嗣子。
各有各的道理。
在這之前,各王公府邸,爵位有轉支的,多是因過轉支;若是信郡王府轉支,也算是開了先河。
如此一來,往後老牌子王府若是無嗣,爭奪的人選就要從一房擴展到一門。
舒舒幾個提了一嘴,也就放下,實在是跟那一門的宗室不熟。
日子倒是過的飛快。
沒幾日,就是信郡王的“二七”,就不用夫妻兩個前往了,九阿哥自己回城祭了一回。
這日不用守夜,九阿哥就跟舒舒說好了,中午之前回來,下午帶孩子們去莊子裡釣魚。
結果到了下午,人沒回來,何玉柱回來了。
“福晉,顯親王薨了,主子去顯親王府吊唁去了,打發奴才回來稟告主子……”
舒舒撫額。
這白事真是連上了。
不過倒不算太意外,因為顯親王從年前就告病不出了。
他三十多歲,正值盛年,也不是年老體衰,是真的病了。
今年夏天又異常的熱,熬不過去也尋常。
這也是旗主王爺,是鑲白旗的旗主。
舒舒吩咐何玉柱往頭所跟六所去報信。
今日初祭,都要露麵的。
舒舒這裡,也吩咐人預備馬車,準備素服。
等到得了消息,曉得頭所跟六所的馬車也預備得了,她就跟伯夫人說了一聲,出了阿哥所。
路遠無聊,妯娌三個就上了一輛馬車。
眼下就她們三個妯娌在這邊,大阿哥被派去保定巡河工了,不在京城,大福晉就沒有搬過來。
三阿哥剛接了修書的差事,正忙,也沒有搬過來。
九格格也不在,她端午節後搬來了幾日,結果後頭公府夫人病了。
九格格這個公主兒媳婦雖不用侍疾,可也不好在海澱躲清閒,就先回京了。
十福晉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拿著帕子,臉上汗津津的,道:“這……每年不是臘月才白事多麼?這是真的熱死人了?”
五福晉麵上則帶出擔憂來。
太後有春秋了,她娘家祖父母也年過花甲。
如今這樣天氣,是叫人心下難安。
舒舒也搖著扇子,想的卻是九格格的婆婆。
不會是也亡在這個夏天吧?
要是那樣的話,九格格在孝中,是不是就不用去熱河避暑了?
被舒舒帶著的,九格格不是早先那種孱弱的體態了,不過趕路疲憊,就說不好了。
這生死關是暑熱,也是路途勞乏。
要是不出京的話,會不會躲過一劫?
等到馬車到了顯親王府,各旗王公都來得差不多了,城裡的皇子福晉們也差不多都到了。
時間就差不到半月,可是眼下跟情景跟信郡王府的情形完全不同。
顯親王府也沒有成年阿哥,顯親王總共有十三子,隻站下三個,庶子一人十五歲,側室所出兩人,一個十二,一個十一。
兄弟三人都已經成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