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就跟九阿哥道:“爺打算什麼時候去衙門?要是想多歇些日子,就不必勉強自己過去郡王府吃酒,就讓曹順代爺去好了。”
九阿哥搖頭道:“不好歇到那個時候,最多歇到月底,要不然不像話。”
小小傷風,休養半個月已經夠多了。
再說眼見著過年,各地督撫衙門打發人進京跑部,他也想見識見識。
既是順承王府的喜事,那得告訴伯夫人。
那邊惦記著伯夫人的嫁妝讓人不喜,可是伯夫人是親姑姑,真要不聞不問的,外人就要說伯夫人絕情,連帶著董鄂家,也要被人說嘴。
舒舒就拿了帖子,過去寧安堂。
難得,尼固珠安安靜靜的。
見舒舒進來,她也沒有跟往常一樣奔過來,而是看著舒舒,小嘴動了動,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這小委屈的樣子……
舒舒移開眼,並沒有覺得心疼,反而很是不厚道的想笑。
不是她不顧及母女之情,而是曉得伯夫人不會讓尼固珠受委屈,若是尼固珠挨伯夫人教訓了,那指定是她自己淘氣。
尼固珠本還等著舒舒過來安慰自己,結果等半天沒等人近前,臉上就有些受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舒舒看了伯夫人一眼,猶豫著要不要退出去。
她每次管教尼固珠的時候,伯夫人都不插手;如今換成伯夫人管教尼固珠,舒舒也不想插手。
伯夫人臉上多了無奈,看著尼固珠道:“你二哥都說了不讓你撈金魚,你也答應得好好的,怎麼還背著人非要撈它出來?金魚死了,你二哥還沒哭,你就先哭了,回來我說你不對,說錯你了麼?”
尼固珠眼見著無人撐腰,止了哭聲,哽咽道:“沒說錯,可我不想將柿子賠給二哥。”
伯夫人不為所動,道:“可是你二哥也不想你撈金魚,你也撈了,你弄死了他心愛的東西,將你心愛的東西賠給他,很公平,不能因為你先哭了,就你占理了。”
尼固珠的眼淚又出來了,用小胖手擦了一把眼睛,哽咽道:“我沒想到金魚會死……就喂了一丟丟沙琪瑪……”
舒舒在炕邊坐了,聽明白了前因後果。
果然,在講道理的長輩跟前,沒有一個熊孩子的委屈是真正的委屈。
舒舒也曉得那幾條金魚是阿克丹的心愛的,不免有些擔心,道:“阿牟,阿克丹哭了嗎?”
伯夫人道:“眼圈都紅了,要不是尼固珠先哭,估計就要哭了。”
舒舒看著尼固珠,也想要訓孩子。
不過伯夫人該講的道理已經都講了,也沒有重複的必要。
隻能讓她自己長記性了。
所以她那最近最心愛的大紅色瑪瑙小柿子,必須賠出去。
眼見著舒舒手中拿了帖子,伯夫人道:“誰家的帖子,怎麼這個時候辦酒?”
要知道,這兩個月因痘疫沒了的,不單單是孩子,還有些生身的老人。
舒舒就說了順承郡王要嫁妹之事。
伯夫人臉色也難看,道:“既不是郡王福晉送過來的帖子,就不必理會。”
順承郡王與九阿哥就是尋常宗親,沒有什麼人情往來,是因為她在這邊,才多了一重關係。
郡王夫婦是小輩,真要請人,當親自過來。
尤其是伯夫人這位姑爸爸住在這裡,即便這帖子不是派給伯夫人的,也不當如此。
舒舒道:“方才九爺還說呢,這酒席應該是老王爺張羅的,王爺不樂意,才不肯叫郡王福晉出麵張羅,這親事……有些寒磣……”
等到正日子,大家都曉得新郎人選,那被質疑的就是順承郡王夫婦。
說著,她說了宗女要嫁給色勒齊為繼室之事。
伯夫人的臉都氣白了。
“這是得了甜頭,賣女兒上癮了,連體麵都不要了……”
舒舒點頭道:“就是不像話,不說往勳貴人家裡嫁,這旗屬人家裡找個年齡合適的人選,又有什麼難的?”
要是給公、侯、伯等為繼室還罷了,不管內裡如何,起碼麵上光,聽著親事也體麵,結果選了這樣的人選。
色勒齊不是白身,身上有佐領,也隻是佐領罷了。
尼固珠雖不明白兩人說的是什麼,卻看出伯夫人生氣,過來趴在伯夫人的膝蓋上,揚著頭,奶聲奶氣道:“瑪嬤,彆生氣,尼固珠乖乖的……”
伯夫人低頭看著這小胖丫頭,心都要化了。
什麼順承王府的名聲不名聲,她都丟到腦後,慈愛道:“好,好,尼固珠乖乖的,瑪嬤就不生氣了。”
尼固珠破涕為笑,帶了幾分羞澀道:“那我將小柿子給二哥,二哥也能不氣麼?”
伯夫人想了想,道:“下午你過去,自己看你二哥氣不氣,要是他還氣,你就好好地賠不是,讓他不氣了。”
“嗯,嗯……”
尼固珠乖乖點頭,道:“大家都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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