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配發妻,未封而歿,準許追封。
孫氏道:“福大人沒有請封誥命,額大人跟富大人也是,我們爺任滿應該也不會請封誥命。”
舒舒:“……”
這幾家不一樣。
因這請封誥命的規矩,母親排在妻子前頭。
像福鬆,想要給張氏請封誥命,就要先給亡母與繼母請封,不封其母,不得封其妻。
福鬆知曉繼母的性子,淺薄輕浮,不識抬舉,怕她得了誥命生出事端,任滿三年也沒有請封。
至於額爾赫跟富慶,估計是不好意思請封。
額爾赫的母親是超品公夫人,還是有爵宗女,並不需要幼子的誥命。
富慶那邊也是,生母已故,嫡母是一品夫人,並不缺庶子的封誥。
舒舒就不說什麼了,道:“我這內賬房確實缺人手,事情並不輕鬆,基本上就是核銷外頭產業的月賬、季賬跟年賬,還有貝勒府的內賬,也要按月查校……”
孫氏是年輕小媳婦,經常出入正院也不方便。
舒舒就想到了寧安堂前頭還有空屋子,到時候將內賬房安置在那邊,孫氏從角門出入,也不用經過正院,方便不少。
孫氏帶了欣喜,起身蹲禮,道:“謝福晉,奴才彆的不行,查賬這裡卻是不怕的,奴才外家好幾代人都在會計司當差,奴才母親也從小會打算盤。”
舒舒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她就吩咐冬月道:“去書房將算盤跟書桌上的賬本拿來。”
她陪嫁產業的年賬都搬到前院書房了,還剩下正院跟寧安堂兩處開銷的年賬冊子在。
冬月應了,進書房取了算盤跟賬本過來。
等到東西送到孫氏跟前的幾案上,孫氏的神態就變了。
文弱的氣質立時收了,透出幾分精乾來。
她挽了袖子,打開賬冊其中一頁,將手邊算盤一推一拉,接下來就是清脆的算盤聲。
舒舒也會打算盤,見她這手法,就曉得是常算賬的。
舒舒臉上添了笑,道:“等到年後,你就入府當差好了……”
會計司前兩年查出窩案,老人罰了七七八八,孫氏外家卻不在其中。
經過慎刑司查的,不說能百分百保證清白,也差不多了。
這樣的家風,很是難得。
舒舒對遠在杭州的孫太太都生出幾分好奇。
說到這裡,她才想到時下規矩,頓了頓,道:“還沒有問你,這件事你跟曹大人說了沒有?總要夫妻商量好了才妥當。”
三從四德的規矩擺著,孫氏要是自己決斷,估計會自討苦吃。
孫氏臉上泛紅,滿臉羞愧道:“是奴才疏忽,今天回去就給我們爺說這個。”
舒舒看出來了,這對夫妻明顯還不大熟。
想來也是,盲婚啞嫁的,兩人差著年歲跟閱曆,中間還跟著一個亡妻跟繼女,總要磨合兩年。
舒舒道:“那你好好跟曹大人說,就說是我這裡缺人手,跟你開口求援的,想要讓你幫我個一年半載……”
至於一年半載後,就看孫氏心意。
這年輕夫妻在一起,說不定什麼時候孩子就來了,那差事也就停了。
“福晉……”
孫氏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將此事攬了過去。
她臉上多了感激,看著舒舒,不安道:“是不是奴才讓福晉為難了?”
她陪嫁簡薄,早先家裡過的也尋常,曹家上下卻習慣富裕生活。
慧姐兒身邊還有侯府出來的老人,沒有直接說到孫氏跟前,可是在慧姐兒跟前也是跟防賊似的防著孫氏。
孫氏這才想著求一份差事,不用伸手要銀子,也能從不大和諧的家庭關係中暫時解脫出來。
舒舒搖頭道:“不為難,你也瞧見了,我確實不方便,回頭生產後,也要歇個三五個月不得空,受不得累……”
孫氏父母兄弟都在江南,隻一個人孤零零留在京城,又是為人繼室、做後母的局麵。
看來孫氏成親這兩年是真受了委屈。
看著舒舒這樣仁愛,她就紅了眼圈,忙低頭試了淚,再次道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