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堂兄弟的名字還有範字兒,後頭的“孝”、“誠”也是一脈相傳。
“何玉柱的名字是爺起的,姚子孝的名字是順著八爺起的……”
舒舒不動聲色,隻道“怪不得文雅,渾不似爺的做派……”
書房裡。
九阿哥早沒有了最初的彆扭,跟著八阿哥抱怨道“汗阿瑪也是,讓我調查這個,又不給我人手……我可不是沒頭蒼蠅似的,要不是老十與董鄂氏兩個都說應該從安王府查,我還以為根子在內務府那夥子人身上……”
八阿哥苦笑道“我也是聽到弟妹說話,才反應過來……”
“八哥覺得是誰?”
九阿哥好奇道“安王一係,現下還有兩個郡王一個貝子,兩個將軍是庶出沒有什麼分量,也插手不到旗務上,應該不會忌憚八哥……瑪爾渾?也不應該是他,我瞧著他對八嫂這個外甥女有幾分真心,待八哥也是真心親近……那是僖郡王經希,還是貝子務爾占?還是已革貝子蘊端?”
這四人一母同胞,是安王府太福晉赫舍裡氏的四個嫡子。
八阿哥仔細想了想,搖頭苦笑道“安王一係,處境困頓,與我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即便風波出自安王府,也未必是安王一係的人行事……”
九阿哥皺眉“那是正藍旗其他領主?正藍旗的宗室有幾支?”
“遠支有壯勇貝勒後裔,太祖三子勤勇鎮國公後裔,太祖十三子介直輔國公後裔,太祖十五子豫郡王後裔……”
八阿哥思索著,一一提及“僅次於安王一係,有能力爭奪旗主的也就是豫郡王後裔……有一郡王、一貝子、一奉恩輔國公傳承……之前還革了個貝勒董額,如今任正藍旗滿洲都統……”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豫王後裔,這些年可都是老老實實的,怎麼會節外生枝?
更像是有人渾水摸魚!
“我去安郡王府,請瑪爾渾幫忙查詢此事……”
說到這裡,八阿哥頓了頓“你叫崔南山好好在宮裡查查,看看宮裡這邊推波助瀾的是誰……”
九阿哥點頭道“我已經打發何玉柱去找崔總管……”
這宮廷之中,消息最靈通不是上一層的主子,而是下頭的宮女太監。
真要有人做鬼,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八阿哥急著出宮,說完這些就起身要走,九阿哥跟著送出來。
舒舒在東次間聽到動靜,也跟著送出來。
八阿哥還是從容模樣,九阿哥卻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可憐委屈的小模樣,又恢複到之前那種欠欠的模樣,對舒舒道“不用擔心,有八哥在,什麼魑魅魍魎的都給他揪出來……”
舒舒笑著點頭,一副信服的模樣。
八阿哥看在眼中,心中納罕。
董鄂氏並不是“唯夫是從”的性子,反而頗有見識,可在老九麵前倒像是尋常婦人似的,並不爭鋒要強。
這……
亦是夫妻之道……
到了前院,舒舒想起一事,帶了不安道“本應我設宴給八嫂賠不是,前幾日因為與我們爺鬥口,還鬨到頭所去,衝撞了八嫂……隻是我們娘娘罰我禁足,實不好違令,還請八伯傳話給八嫂,看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夫妻上門請罪……”
不僅八阿哥怔住,連九阿哥都愣了,支支吾吾道“這……這……不用小題大做吧……”
明明是八福晉的錯……
舒舒那麼好強,為什麼要對八福晉低頭?!
九阿哥又不是傻子,自然曉得這一步是為了自己,很是不樂意,不樂意她為了自己委曲求全。
舒舒笑道“錯了就是錯了,原想著過了這段日子,事情平息些,再上門請罪,眼下看看,倒是不宜再拖……”
八阿哥點點頭,明白其中用意。
如今流言傳得這麼難聽,要是兩家再不走動,倒像是做實了流言似的。
反其道而行,也是化解流言的方式。
等八阿哥離開,九阿哥握住舒舒的手,小聲嘀咕著“憑什麼你先低頭?明明是她用心不良,這回也是咱們受了他們拖累,倒是還要為他們周全……”
“我是為了爺!”
舒舒真摯道“我受不了爺的名字同其他女人牽扯上,也舍不得人質疑爺的人品行事……”
兜兜轉轉,又回到。
隻從剛才九阿哥對八阿哥的依賴信服模樣,就曉得這兄弟情分還深著。
舒舒卻已經從容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就像這“流言”之事,即便真的追查到幕後凶手,就能全然抹去?
不可能的。
男女之間的事,最是忌諱。
就跟八阿哥今日過來,登堂入室,不避內眷,看似唐突,實際上也是兄弟兩人感情深厚,不是外人。
以往九阿哥過去,肯定也是如此自在肆意。
以後,卻是不能了……
就是舒舒主動一步,低下頭能如何?
這一步並不是給八福晉看的,而是給康熙看的。
是她顧全大局,為了保全丈夫體麵樂意彎腰。
對比之下,八福晉成了什麼?
不過也得想個法子,不能讓九阿哥養成凡事都找八阿哥做主心骨的毛病……
頭所,正房。
聽著八阿哥說了“流言”之事,八福晉氣的滿臉漲紅“哪個王八蛋編排的瞎話?我與九阿哥攏共才見過幾麵?”說著,口氣不確定起來“不會是九阿哥真的存了鬼祟念頭?惡心死了!”